箱子。” 听起来,他应该是负责盘点的,故而来得最晚。 其实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因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故而显得格外清晰,她也听见了。 梨花班的人都有些诧异,夏班主的语气还算平静,问道:“哪个箱子?” 小弟子答道:“装油彩的。” 马上年冷笑了一声,道:“老夫记得,从穆府出来的时候,夏班主可是亲自查验过的,怎么会少了一箱?” “无妨,大抵是忘在穆府了,一会儿我再亲自过去一趟便是。”虽然他的语气里尽是苛责,但夏班主似乎并未介意,而是对那个小弟子和颜悦色地安慰道,“先坐下歇歇吧,辛苦了。” 此时小二开始来上茶点,马上年却并未打算给他留面子,又暗讽道:“说的倒是轻巧,咱们梨花班无论登台还是做事,可都没有含糊过,更没有发生过将家伙事儿落在别处的这种怪事,夏班主,你以后可得多留个心啊。” “马伯说的是,这次是我疏忽了。”脸色有些尴尬,夏班主谦逊道,“不如这样,我先去穆府看看,将箱子找回来之后,直接拉到李府去,左右我也是要先去瞧瞧戏台子的,等你们歇好了再过去。” 最后过来的小弟子立刻站了起来:“班主,我也去。” 夏班主一抬手,示意他坐下来,自己却站了起来:“不必了,我拉着板车过去,那箱子也不重,无需两个人,再说,若是去的人多了,只怕又要惊扰穆府了。” 马上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瞧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对,今日是穆家老爷的寿诞,莫要再去人家添堵了。” 那小弟子还不愿坐,却终究被旁边的人给拉到了座位上。 除了马上年外,两桌子的人目送着夏班主出了客栈的大门,才转回了目光,比方才更安静了。 望着窗外那个拉着板车渐渐离去的人影,安川也站起了身来:“走吧。” 戏台子都散了,穆府的寿宴大概已经结束了,的确可以过去了,她有些依依不舍地瞧了一眼还未盘盘干净的桌子,只能尽其所能地又往嘴里塞了两筷子,然后才蹿了出去。 安川腿长,走的也快,她是小跑着跟上去的,险些噎着。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因此噎死了,”脚下未停,他稍有无奈地道,“这多吃的两口值得吗?” 这是一个深刻的问题,她不知怎么回答,当然也没空回答,因为她还没吃完。 穆府就在不远的地方,等她嚼完下咽的时候,他们也到了大门口,看见很多客人已经陆续地告辞离开了。 还未走近,她便一眼认出,站在门口送客的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便是林管家,鼻头蓦地一酸。 她在春萃堂虽然干的时间不长,但因着那家药店离穆府最近,而穆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她便经常会来穆府送药,也与林管家见过不少次,算是熟识了。在她递了辞呈要离开时,他还特意带着他的孙子林霄送了她一程,又奉着穆夫人的命送了她一些碎银做盘缠,这些她断然是不会忘记的。 但许是太过疲惫,林管家的脸色并不太好,而且有些苍白,只是他还是在强打着精神送客人离开:“付掌柜,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这是哪里话,若是穆家的酒宴还招待不周,那整个肃岭县怕是没有周到的了。”那客人似是醉了,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衣裳道,“咦,老林啊,你怎地又换了衣裳,难道是嫌弃我家布庄做的不好吗?” “自然不是,锦绣庄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