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累。 漆黑杂乱的柴房中,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坐进了污水中,外面也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近。 打了一个激灵后,她艰难又缓慢地正了正身子,等着人来。 若是柳县令安排妥当,哪怕过来的捕快发现了她,也断然不会声张,但是,她还是要做好被揭穿甚至被云家发现的准备。 心里正在紧张地盘算时,有人已经推开了柴房的门。 一个小厮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耳熟,正是被江南翘遣去县衙为浮桂报案的下人:“安捕快,这里便是属下发现浮桂的柴房,您瞧,她的尸体还在这里呢。” 她心里思量着,他所说的安捕快大概便是安川身边的安子睿了,衙门里的人说,他是和安川从小长大的,算是主仆,对他极为忠诚,故而就连安川从京城来到南和县也要带着他。 她之前曾远远地见过他,也听同僚提起过,安子睿此人的脾性比安川平易近人些,与衙门里的人相处得也不错。 而且,因为安川性情散懒不愿出门,很少会亲自出现在案发现场,故而出面的一般都是安子睿。 既然先来的不是云家,那便说明,她的计划差不多算是成了。 她稍稍安了心,片刻后便听到安子睿已经开口,让那小厮出去守着了。 等里面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安子睿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顺着那两个被掀翻的残破木凳,在水瓮上顿了顿,随后让其他的捕快将浮桂的尸体从柴堆儿里小心地抬出来,而他自己则抬脚走向了水瓮。 许长恒还未听到动静,便有一缕光亮蓦地从头顶透了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抬头,已见一张不动声色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她的心头蓦地一跳,但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见他将食指放在了唇边,示意她噤声,尔后又将手探进了瓮中,无声地在污水中划了一下便缩了回去,重新盖上了盖子。 还未想明白安子睿这是何意,她便听到他对仵作周福道:“周叔,你瞧她的衣裳,这是什么?” 不一会儿,周福的声音传来:“似是水渍。” “水?”这一次,安子睿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清晰地落在了她的耳朵里,“这里只有这个水瓮里有水,难道死者和这个水瓮有关?” 盖子又一次被打开,安子睿弯腰,将上半身探进了水瓮,以低得只有她能听得见的声音道:“躲进去。” 她明白过来,一闭眼,悄悄伸开了双腿,将头也埋进了污水里。 不多时,周福也走了过来,他瞧了一眼水瓮,又轻轻嗅了嗅:“气味倒是一样。” “看来,死者的死可能与这个水瓮也有关。”安子睿不动声色地又将水瓮的盖子盖上,问他道,“周叔,这水瓮极有可能是重要物证,带回衙门吧。” 悄无声息冒出头喘气的许长恒这才明白,方才他将手上从水瓮划来的污水趁机涂抹在了浮桂的衣裳上,想让这水瓮成为物证,以此为借口带她回衙门。 好一个机敏的随机应变,而他还只是安川的手下而已。 周福愣了一下:“老朽方才验了尸,死者的确是窒息而死,多半是被勒死的,与这水瓮似乎也无什么干系。” 安子睿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周叔,这瓮不似一般的瓮,还是抬回去再瞧瞧吧。” 听他似是在暗示自己这水瓮可能比较值钱,周福立刻改了主意,点头道:“不错不错,是该抬回去让老朽好生验验。不过,咱们的板车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