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什么,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简朴的院落,侧头看着朝颜,问道,“许远待你那么好,许大人更是为了你亲自跑了一趟杭州府学政,他家里可是要什么有什么,比我家华贵了不知多少,你为什么不住在他家,竟愿意住在我家呢?” “对许大人与许公子,我心里自然感激至极,可如今,我已经如此劳烦他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行叨扰。” 朝颜将信纸折好,放入了一个木盒中。 这个木盒是南八用胥王庙中一个坏掉的樟木矮凳做的,前些日子送给了朝颜。朝颜这几日天天都在写家书,木盒中已经放了一叠厚厚的白纸。 “也是,”张巡笑了笑,“我家虽然比不得远兄家的大宅院,只有三间草屋,可是睡人还是足够了,也不怕叨扰。况且,我家离书院可是最近的,每日上学最是方便,而且书院的齐夫子也住在这附近,距离我家不过五里,若是你有什么不会的,尽可以在散学之后去他家里请教。” 他顿了顿,脸上忽然浮现出奇怪的笑容,又道,“若是齐夫子也不会的,你就来请教我吧!” “哦……”朝颜没有听出张巡话中的张狂,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大早就听见有人口出狂言啊!” 吱嘎一声,小院的柴门被推开,缓缓走进一个俊逸的身影。 许远拎着一个食盒,对张巡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这话告诉齐夫子,让齐夫子用戒尺打你的掌心?” “孔圣人都说,做人要言必诚信,行必忠正,我这话说的十分诚信,齐夫子必不会责罚我的!”张巡大笑着起身,从许远手里接过食盒,“那里还有一把椅子,你快坐!” “孔老夫子不是也说过,人应当慎言慎行,方能称为君子,”许远笑道,“巡弟如此自夸,不是有违他老人家的教诲么?” 张巡眉毛一挑,摆了摆手,说道:“他老人家的教诲实在是太多了,我若是都听了,能不能成仁倒是未可知,怕是只能做个迂腐君子。” 许远摇了摇头,正准备再和张巡辩上一辩。 这时,朝颜起身走了过来,对许远拱手道,“多谢许公子,许大人,让您二人为了我的事,费心了。” “无妨!”张巡替许远答道,“远兄和许大人都不是会因为这点小事挂怀的人,你就宽心吧!” “是,是。”许远温和笑了笑,忽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兴奋说道,“今日在来的路上,你们猜我瞧见谁了?” 张巡轻车熟路地从食盒里取出冰酥酪,头也不抬地说:“从你家到我家,可隔着好几条街呢,我怎么知道你会瞧见谁?” “是雷大哥和他师父!”许远说道,“他们师徒二人居然真的在新城落了脚,还租了一间铺子,专做打铁的营生。” “那铺子叫什么名字?改日我去他们店里帮林婆婆磨一磨菜刀。” “杲爷铁匠铺。雷大哥的师父就叫杲爷。”许远认真答道,“没想到他们武功这么高强,居然要靠打铁为生。” 说着说着,许远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开一间铁匠铺不是很好么?咱们这地方,就差一间铁匠铺了,”张巡正在大口吃着冰酪,含混不清地说道,“武功再高强,也得挣钱吃饭不是?” “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可惜。”许远的表情黯淡下去,他忽然想起了另一张甜美的笑脸,狭长的眼睛盯着桌上色彩缤纷的冰酪,低声说道,“如果不是几日前的那一场赵公子惹出来的纷争,咱们谁能想到荷妹竟有这么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