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恨着我?” 苏霓儿不回话。 怎么能不恨呢? 入宫以后,他给了她奢华的生活,赏她最大的殿宇、最美的衣裳、最能干的宫女,来看她的次数却一次比一次少。 他忙着登基、忙着掌管朝政、忙着应付大臣们强塞给他的莺莺燕燕,哪还有功夫搭理她呢? 她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雀儿,在窗前从日出坐到日落,心心念念盼着归家的夫君,盼得她不耐烦了,他便柔声低哄——“再等等,等局势稳定些,我让你做皇后。” 他不知道,她从不稀罕做什么皇后。 她想要的,是一个爱她、怜惜她、只她一人的夫君。 陆卫青给自个添了酒。 酒后多言,即便等不到回答,他也自说自话,很是怡然。 “那些老臣说你烧养心殿是大错,说你是惑国妖妃,说你配不上我,让我断了同你的情分,还要我将你逐出宫。” 苏霓儿一筷子拍在八仙桌上:“胡说八道,狗屁不通!” 那些人在他耳畔嚼舌根、编排了她多少坏话,她不用问也能猜个大概。既然她敢烧养心殿,就没想过陆卫青会轻饶了她。 和他一刀两断也好,贬她回乡野的小破屋也罢,她都认。 可她怎么就成惑国妖妃了? 她哪里惑国,哪里妖媚? 她连个妃子都不是! 苏霓儿气得起身,再无闲情雅致陪他坐着,好不容易在宫里磨出来的娴静性子全被几句话蹉跎了。 陆卫青幽幽地看向她。 “坐下。” 苏霓儿不理,陆卫青的神色骤冷,不复先前的温润,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畏惧,压迫感滚滚袭来。 “坐下!” 苏霓儿不情不愿,小半边臀堪堪挨着椅凳,侧过身子,始终不愿给他个正脸。 陆卫青放下酒盏,音色沉沉。 “你是后宫之主,言行举止需得端庄稳重,怎能这般失礼?” 刚才她砸筷子的动作过于猛I浪,弄得碗里的白米饭洒得到处都是。 八仙桌本就不大,有几粒米饭甚至跑到了陆卫青面前的碟里。 她心中有气,想说她不是后宫之主,想说她尚未得到这样的名分。 可睨到陆卫青紧抿的下颌线时,再看看满桌子的狼藉,所有的憋屈生生卡在喉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卫青没唤宫女拾掇。 他将苏霓儿的碗筷重新摆正,取了袖子里的织木棉花的绢子,轻拭她下巴处沾着的一粒白米饭。 再开口,声音柔了几许。 “糟糠之妻不下堂,他们此言大逆不道,该罚。” 苏霓儿一愣:“......罚了?” “嗯,罚了。” 凡是在大殿谏言的,赐三十大板;凡是屡教不改固执己见的,贬去偏远之地沦为庶人。 “纵是再难缠的臣子,只要被夺了权势,如同猎兽没了爪牙,亦不可怕。” 他的语调轻飘飘的,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却如暮钟般震耳,砸在苏霓儿的心尖尖上。 “你真和他们作对?你疯了?没了他们的支持,你还能当皇帝么!” 陆卫青不禁笑了,笑地昳丽多姿、笑地肆意淡然。他捉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