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更为明媚。 这些植物,无花无茎,不知名字,是宫中其它各处都没有的。 它簇拥着水中的倒影,煞是鲜明。 殿宇清宁,尤为僻静。 申时的钟已经响过,各宫都已陆续用起了晚膳。 而那位风玦殿的主人一向不喜食,也从不按照正常的时间用膳,一日之中,唯有正午会少许用一些宫人呈上的点心。 除此之外便很少会再食用其它的食物了。 此刻宫人们在殿中来来去去地走动着,殿堂中一重又一重的白色纱幔被絮絮放下。一侧的窗扇依旧大开,窗棂外吹进些疏冷的风来。影影绰绰的纱,丝丝缕缕地浮动。 殿中的光线显得忽明忽暗,一架绘着清素的屏风后摆着一只檀木做的浴桶,浴桶中注满了滚烫的热水,袅袅的热气中有浓郁的药香渐渐四散开来,渗入重重地纱里。 是帝君膝下排行第二的皇子,不过并非亲生,而是帝君在而立之年时收养的义子。 那时,义皇子已是十一二岁的少年。而如今也至了弱冠之年。 而殿下的寒症,恰恰跟随了他八年。 那是他年少时落下的病,因为寒气侵了肺腑里,伤了根本,从那以后,服药、药浴那是不可少的。 这次也不知太医院地那些老家伙究竟又往里头添了多少味腥涩的苦药,挑水的宫人将烧开的水一桶一桶地往里头挑,稀开这些原本浓稠如墨地药汁。 比起每日的膳食,风玦殿的义皇子殿下的药浴才是必不可少的。 “殿下。水已经备好了。” 将手伸入桶中——确认了桶中的水是否温度适宜,恰好用来沐浴。 这已是为首的宫女第三遍试水了。垂下头,方对着屏风外低声轻禀。 “嗯。” 屏风的另一侧,那个被称作殿下的人身上只穿着两件淡青色的衫子,正弯着膝盖坐在一张锦团上,连一个身也未转,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做过多的反应。 “殿下,”那宫女见他动也未动,似乎并没有要起来的打算。迟疑着便又小声问了一句,“今日需要奴婢替您更衣吗?” 那男子抬手摆了摆,终于做了一个退下的动作。 这次却没有说话。 果然,风玦殿的义皇子不但不喜食,且还不喜人。 但那为首的宫女见状倒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轻巧地福了一礼“奴婢告退。”说着,便跺着细碎的步子,带着一众婢子缓慢地退出去了。 殿门轻开轻合,风玦殿中似乎又只剩一人了。 乐殊坐在锦团上的姿势始终端正,身上青衫轻轻薄薄,如两层青雾,十分慵懒,萦绕身侧,如怀抱群山,连那一头散漫青丝也如黑瀑布,流转出男子高勾勒削清瘦的身影。 面前是低矮的书案,案面不大却干净整齐,简单地罗列着几样东西,无一不是书房的用具——一台石砚、几支笔、一卷纸笺、一摞摊开的画纸……他捊捊衣袖,却从中拣了一处空隙支起小臂,扶着脑袋,合起双目,在小小的一方书案上姿态优雅地小憩了起来。 休憩中,俊美的容貌里始终携着一股暖玉般的温润,宁和的气息由眉宇间止不住地舒展着,同殿中的药香一般,乘着细微的风势淡淡飘开。檀木浴桶中的热水一点点地凉下去,可他就这样任性地由着,似乎毫不明白自己的不治之症。 “公子,晚膳的时间已经到了,今日还是不用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