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照然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既然你知道丞相府,为师就从丞相府讲起吧。” 层楼飞阁通西路,雕栏玉砌画白霜。 丞相白成业,十八年前,还只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户部郎中。 其妻子,却是当时清誉满朝的老太傅谢太公之女,谢兰惜。 一方是寒门学子,新科状元,年纪轻轻便得了正五品官职,不可不说前途无量。 另一方是太傅独女,才貌双全,名满京城,求娶的媒人踏破了木门槛。 这桩婚事,是当年雍都百姓最津津乐道的八卦。 太傅嫁女,人人都要说一句“郎才女貌、天赐良缘”,背后却笑谢家这位大小姐,满城如意郎君不要,偏挑了这一位小门小户爬上来的山鸡,实属眼光太差。 总不过高门贵女下嫁,郎君许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迷了傻姑娘的眼。 两人成亲后,倒也有一段举案齐眉的好日子,谢兰惜诞下白家长子,白鸿。 鸿鹄之志,不畏燕雀之短视讥嘲,可见父母重望。 “可是……”江在水犹豫着开口,“丞相夫人,不是国师的妹妹吗?” 江照然的茶好了,他轻抿一口,道:“十八年前,也就是永昌四年。” “那年的冬天极为寒冷,滴水成冰,冻死不知多少贫民乞儿。雍都大雪封城,同时,白郎中收留了一名逃难至雍都的孤女。” “两年后,同样是白雪茫茫,孤女的哥哥来寻人,心善的白郎中才惊讶得知,孤女竟是白鹿门旁系一位四处游历的小小姐。” “路……” “路云舒。”江照然替她答道。 这位小小姐喜欢上了俊朗又温柔的白郎中,哪怕委身做妾也要下嫁,已为其孕育了一双龙凤胎。 可堂堂白鹿门小仙子,哪能做妾呢? 白鸿五岁时,白成业纳了新妾。 两年后,妾抬成了平妻,白鸿多了两个不满一岁的弟弟妹妹。 又三年,白乌安出生。 “很巧的是,谢家大公子——谢兰惜的亲兄长,谢府大公子之妻,也在那年诞下一儿。” 江照然突然话音一转,换了个讲述对象,江在水心里跳了一下,抬眼看他。 他拨了拨茶叶,茶杯端在手里,却不喝,仿佛背书般自语:“永昌五年后,连续三年天寒冬雪早,连夏日都不似往年炎热。直到第四年,才终于回暖。” “永昌九年,谢家少夫人得子,念其随暖夏降世,恰如麒麟踏日送福,今后必有作为,故名,谢麟。” 江照然吹了吹茶水,语气平静无波:“说来,白家三公子生在初春,比谢家小少爷,大不了几个月呢。” 恰不如命运弄人。 魏麟比白乌安小不过几月,却因为营养跟不上,看着小不少;论及说话做事、为人处事,又好像比白乌安大很多。 江在水不知说什么,沉默片刻,低声道:“可魏麟是个孤儿啊。” “是啊。”江照然叹息一声,“你现下去打听打听,谢府可还尚在?” 江在水简直难以置信:“白成业灭了谢府满门?为了宠妾灭妻?他有必要吗?” 江照然“呵”了一声,“白成业自然没必要做这么绝,但那位视凡人命如草芥的国师可不一定觉得此事有差。” 江在水蓦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