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宋唐心的车厢捂胸一揖,口中的景唐话不甚地道,但也说得分明。 原来他们不熟路途,又遇上突如其来的风吹雪便迷了路,迷茫间得遇宋唐心一行人,便安静缀行向晟洲进发。 粗眉大汉笑道:“车内的贵人受惊了。我家主人说幸得贵人带路,我等才不至茫然乱窜。天寒地冻的,特奉奶姜茶一壶为贵人驱驱寒,压压惊!” 说话间,那辆半旧的马车裹满风雪于她车畔停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半旧的褐色车帘,车内人没露脸,却递出一只壶嘴冒着热气的银壶,和一只精致小银碗。 大汉小心接过才要开口,陈立跳下马车,快步上前压下他擎壶的手,淡声:“好意心领了,这茶便留着诸位自用罢!” 西阗人对景唐人的态度向来如奴似畜,她怎会喝西阗人的茶?见陈立拦下便也默许。 那半旧马车中的人却出了声,“车内是景唐的贵人,我们却是西阗人……达朗,你自饮一口给人看,好教人放心!” 男音清清朗朗,甚是干净,一口景唐官话也甚地道。 达朗应了,高举起银壶,隔空倾茶入口,果真喝给宋唐心看。 陈立还要再拒,她眉头一蹙出了声:“陈伯取来,我这景唐人便喝与他西阗人看看!” 这话说得,像是她有多怕他们西阗人似的! 景唐人从不畏死。塞北陷于西阗二十年,虽为奴为婢、身似飞蓬,却依旧心向景唐,抗争不断,时常被屠得荒村处处,血流百里。 此次晟洲的乱象不正如此? 车中人未置可否,却轻声笑了,明明车外风雪如晦,这笑声偏生晴空万里的明媚。 陈立迟疑着将银壶与银碗递入,宋唐心却只接过银壶,于厢内一掀面纱,高举银壶仰头牛饮,顿时,她喉间“咕噜”声大作。 这豪放的架式,听得那位粗眉扈从一脸怔然,“咝”地抽了一口凉气。 小银壶虽不大,约摸七八杯茶的量,却还是喝得她连打了好几个水嗝。 饮罢将壶递出,她道:“嗝儿……我这车上有盒点心,代我赠给他!” 厢内巴掌大的小碳炉上烘着一盒枣糕,是陈伯备着半路给她填腹的,忧心爹爹的病情,她哪里吃得下?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宋唐心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没得让西阗人看不起。 陈立送点心至那车窗畔,车中人也没客气,自帘内伸出手接过,清朗的声音再起:“甚好,行了一日,我正饿得心慌!” 一场虚惊在赠茶赠食中消散一尽。 宋唐心的马车再次领航前行时,听得车中人向她隔空轻声:“枣甜糕软,受用了,多谢!” 她假意附赞:“奶姜茶也还不错!” 才方一通牛饮,还没尝出味儿一壶茶就下了肚,她砸了砸嘴回味,口中余香绵长,却不知是什么香? 隔车声音再起:“为了路上御寒,这奶姜茶里……我添有半壶雪芝酒。姑娘真是好酒量,明沏佩服!” 雪芝酒? 她慌忙掀起面纱哈出口气,又用鼻子吸回……原口中这香味是酒香? 恼怒落下面纱,可奶姜茶是她自己猛灌的,也不好冲车内人生气! 想她也是好酒量,往年村里摆宴,她每每将村娃兄弟们喝瘫一片……这所谓的雪芝酒上劲可真快,须臾,厢内物件就生出了重影。 陈立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