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也砸了,闹也闹了,却不知是谁又从卧房擅自拿了许谣君的剑,杀气腾腾地冲向三人。 眼见着剑就要落在花兰的身上,而她却只是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绝望又无动于衷。 这个笨蛋! 许谣君不愿再忍,单腿支撑着向前跃了一步,空手接住剑身。锋利的剑刃磨破皮肤,血流立刻如同红色的小虫,蜿蜒着从指缝流下。 刀刃深入血肉的剧痛使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却依旧忍着疼痛强行发力,握住剑刃阻挡了它挥砍的轨迹,另一只手则借机抓住剑柄,又曲膝猛顶对方的腹部,这才顺势将剑被夺了过来。 “人面兽心的畜生,不配用本尊这把剑!”许谣君冷冷地喝道,鲜血沿着被握住的剑柄缓缓滑落,冰冷的铁剑映着惨白的月光,毫不留情地向着试图靠近的人挥动。 闹事的人不但没有被唬住,怒意不减反增,更加气急败坏地冲上去,许谣君则手起剑落,对准他们的膝盖挥舞过去。 人群立刻停止了向前逼近的脚步,仍有人被锋利的剑锋划破皮肤,渗出少许血来。 看着他们抱着腿大喊大叫的模样,许谣君冷声道:“识相的还不快滚,再不滚,劈的可就不是腿,而是你们的脑袋!” 被恐吓住的人群面面相觑,片刻后又重整旗鼓,嘴里却不停传出肮脏的辱骂和最恶毒的诅咒。 “明明是你们把人医死了,还想杀人灭口!” “庸医,活该下地狱!” 看着这群人丑恶的嘴脸,许谣君愣住了。很难想象,这些人来求医时慌乱无措的模样,和现在的面孔有多么大相径庭。 难道,这就是师父曾对她说过的人心吗……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斥责突然从门外传来,许谣君下意识看过去。 正是她初到小镇时,给她送蒸饼的阿常。 阿常拎着一个大大的竹篮走进来,怒视着院内胡作非为的人群,稚嫩的声调却无比磅礴: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且不说人家冒着被染上疾病的风险给你们送药,单凭他们在危难时刻为人治病不收取报酬,你们凭什么说他们是庸医?” 人群中反驳的声音立刻响起:“怎么?难道不收取报酬,就能医死人了吗?” 阿常丝毫不让:“你们能不能讲点理?人家神医故意医死你们有什么目的?拿死人当药引,然后再给你灌肚子里去吗?” “噗……”许谣君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一时间,目光齐齐聚在许谣君这边,气氛略微尴尬。 花兰则借机拍了拍手:“大家都听我说一句!” 一众目光又不约而同的移动过去。 花兰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乌压压的群众,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平和恳切:“近来镇里疾病四起,诸位担心亲眷的心情,我们都理解……毕竟看着亲近的人身缠重疾却无能为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闹事的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板着脸看着花兰,无人回话。 “只是天花至今无药可解,我们赠予诸位的药也只能缓解病痛,并不能救命……身为医者,难以在危急关头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确是我们的失责……”花兰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 人群中突然又传出一声质疑:“不对啊,你既然说这病无药可医,可若非没有解药,为何你们三个人都没有染上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