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柴桑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没有人敢抬头。 一面是初登帝位的新君,一面是历经多朝的太师,谁能想到,惯会闭口不言、深谙保身之道的翁道,竟然在群臣面前没有给柴桑留一丁点的面子。 柴桑顿时感觉气血上涌,火冒三丈,他也曾听过蜚短流长,但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践踏他的尊严,一时间愤怒和屈辱充斥着他的胸腔。 可他不能发作,尽管此刻他咬牙切齿,呼吸变得粗重,紧攥的手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但他不能发作,怒意一旦宣泄,他就会成为群臣的笑柄,成为一个喊着闹着要别人的承认与尊重,而事实上只是得不到认可的可怜的傀儡、弱者。 他没有经验和更好的办法来化解这个尴尬和窘境,但他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和立场,他必亲临,此战必胜。 有的人如翁道,世事变迁对其毫无影响,朝代更迭反而官运亨通。今日他这样做,无论初心是什么,结果都是把柴桑架在火上烤。 摆在柴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只能亲征,只能胜。 回到福明殿的柴桑马不停蹄地宣见朝臣大将,一时之间,殿内各色人等进进出出,无不在昭示着确有大事发生。 柴桑没有召见九歌,九歌也自觉不去打扰,虽然她也读过不少兵书,但是军国大事毕竟不是儿戏,没有实战经验、纸上谈兵只会贻笑大方,甚至遗祸无穷。 一直到出征前一夜,九歌才见到柴桑。 “我明日出征,你就回家去,我回来了再派人接你入宫。”独留她在宫中,他还是不放心。 九歌在一旁静静站着,看着柴桑,没有说话。 柴桑见状,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九歌面前:“你回家了,我才放心。” 九歌听罢皱起了眉,理智上她知道柴桑这是为她好,可心里却并不情愿,她何尝不知道此时此地暗藏凶险,可她希望的不是这样。 “我做不到。”九歌用最冷静的语气说出这四个字,却掷地有声。 说罢九歌抱拳躬身:“请求陛下,允我随军出征。” “胡闹!”柴桑抓住九歌抬起的胳膊,想要按下去,九歌只是晃了一下,立马挣脱开,又保持原先的姿势。 “战场是什么地方,你打过仗吗,有经验吗,上了战场如何自保,你知道吗?” “那陛下又打过仗吗?” “你也学会忤逆我了是吗?” “以前陛下的嘴里,可说不出忤逆二字。” “你!” 柴桑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要带九歌出征,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九歌离宫,这样万一有个好歹,可保她不受牵连,可如今她又来说这番没影的话。 “你不能去。”尽管生气,柴桑还是尽可能地用平静的语气再次拒绝九歌的请求。 “原来什么伯乐千里马,都是陛下一时兴起的玩笑之语。” “战场不是你的驰骋之地,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原来陛下也知道战场是凶险之地,会死人。” 柴桑瞪了九歌一眼。 九歌却丝毫没有退缩,反而直面柴桑的目光,镇定地说:“此战,陛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吧。”否则,今日就不是让她出宫,而是等他凯旋。 “陛下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对这场仗,而是对人。” 九歌这句话,像一把利刃插进了柴桑的心窝里,朝堂之上,老滑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