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柴桑的想法已然很全备,可是对于柴桑的请教,王朴却毫不客气,便都打起精神,看他这三问要问什么。 “第一,灾民有男女老少,有青壮劳力,有老弱妇孺,公子施粥散粮时,如何确保人人有粥喝,人人有粮领。” “第二,澶州冬日严寒,大雨过后,房屋毁损严重,流散的百姓回去,住在哪里。” “第三,依照公子的想法,现有粮食要分为三用,其一施粥发放,其二作为募集百姓兴修水利的酬劳,其三来年开春作为种子借与百姓,可照当下存粮,根本不足以支撑。” 三问过后,在座的各人都陷入了沉思,这是他们此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事,王朴所提的问题,显然更棘手,也更实际。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九歌看向柴桑,小声说道:“大人,我有一言。” 闻言,柴桑认真地看着九歌:“请讲。” 众人也都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九歌身上。 “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以前有人赈灾时,为防止青壮抢夺妇孺的口粮,便规定,男子与女子隔天领粮,每次各领两天口粮,或可效仿。” 柴桑听完之后,略一思考,这虽算不上完全之法,但确实可行。 “可行。”王朴一脸赞许。 “第二问呢?”王朴又问道。 九歌不再答话,而是看向柴桑,房屋一事,明明柴桑曾与她探讨过,不知为何,他却不发一言。 柴桑当然觉察到九歌在看自己,但他却没有抬眸,而是端起手边的茶碗,送到嘴边,装作要喝茶的模样。 九歌见柴桑不理睬自己,心下便已明白,这是想让她来说,便不再顾忌:“大人曾与我说过……” 柴桑有些无可奈何,怎么又提他,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管九歌明不明白,听了这个开头,王朴是明白了,柴桑明明事先想过却不自己开口,想必是有意让九歌露脸,这是怕,旁人看轻了她? 有趣的是,这个小姑娘还不领情。 九歌说完之后,王朴频频点头,有能力的官府支持修建,无能力的搬入义舍,双管齐下,倒也周到。 “欠缺的粮食呢?”王朴继续追问。 九歌不慌不忙地答道:“大人也曾考虑过,由官府出面,向富户借粮。” 柴桑这下清楚了,看来她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而是不想承他的情,不仅如此,反倒还送他一个。 “如果富户不借呢?” “恩威并施。”九歌笃定地说。 “何为恩,何为威?” “若借,除去借粮的利息之外,还可免除部分田赋,若不借,收缴土地,重新分田。” 听完九歌的话,王朴心中暗惊,收缴土地,重新分田,好硬的手段,这是要那些富户的命。 “你可做得了主?” “自然是我家大人做主。”九歌说着,看向了柴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