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视他,他倏然抬眸,狭长的眼睑拢着阴郁,须臾间,似有愠色一闪而过。 “草民虽身微言轻,却也怀有满腔抱负,期望跻身朝堂之上为君分忧,为民造福,不为生前身后名,不为权势地位,纵使位卑,也未敢忘忧国。” 进入翰林院,便行将一半,以他的才华和能力,磋磨几年,朝堂之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而因景阳公主,期望便成了奢望。 点墨般的瞳孔寒凛非常,他直直看向景阳,“草民以学立本,满腹经纶不是为了取悦公主。” 上京城有两位尊贵的公主,除景阳公主之外,还有一位三公主景德,虽然她早已嫁了人,可风流韵事传遍整个上京城,无人不知。 而她的夫君也曾是状元郎,却只能居于公主府与面首争宠。 这不是他要走的路。 他身上的责任重如泰山,不容他踏错分毫,否则便会万劫不复,况且,公主爱慕的是杨将军,而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替身,且隔着血海深仇。 “草民去意已决,望公主放了草民。”杨清毅然决然道。 景阳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隐藏眸底的厌恶,甚至,还有些许痛恨。 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杨清的决绝吓到了她,她跌坐在地,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我只是想见你方便些。” 她常年居于四方的院落中,不争不抢,不谙世事,这才养成了这副纯真的性子。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杨清的一席话却让她意识到她错了,可她也不知自己错在哪。 惊慌的视线从四周扫过,满屋的战术兵法国策映入眼底,她似乎忽然明白了他的抱负。 然,她身居后宫,不懂朝堂之事,更不知从何帮他。 “可你无缘翰林院修撰一职,又不愿在我宫中任职…” 满腔抱负又如何施展? 景阳正困惑时,眼风从案几上的宣纸掠过,遮挡住的“皇榜”二字赫然映入眸底。 “你揭了皇榜?” 宫宴之上,她见皇兄愁眉不展,似有心事,后又听闻在民间张贴皇榜,寻有能力之人分忧解难,可满朝文武百官都棘手的事情,可见此事并非寻常。 原来他想凭此再次入朝为官! 此事必然凶险,景阳隐隐担心,目不转睛的盯着案上的皇榜,想瞧一瞧。 她抬手捏住宣纸一角,稍一提起,便听“嘶”的一声,疾风扑面,原本跪着的杨清忽然站起,宽厚的手掌按在宣纸上。 清凛的松香以凌厉之势扑面而来,不经意间,略显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细腻的手背,原本跪在她面前的人,只有仰起头才堪堪看见他冷峻的下颚,睫毛垂下的阴翳。 她捏着碎掉的宣纸,怔在原地,视线相触的瞬间,溃不成军,面颊两侧似饮了酒般带着酡红。 她垂下头,另一只手抚上酥麻的手背。 杨清垂眸看着娇小委屈的人,退后一步,拱手作揖,“草民逾矩,罪该万死。” 梦中,两人之间从没有这些严谨规矩,如今,处处都是疏离。 … 景阳怏怏离去后,杨清掀开皇榜放置一旁,仔细收好底下的卷轴,眸光怔怔停留在失去一角的皇榜上。 “上阳郡现显帝遗孤踪迹,圣上忧其手足命途多舛,寝食难安,盼其平安归来。 今,特寻天下能人异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