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络腮胡的周原反背着双手,就象一只黑熊立在堂前,张扬跋扈,全然没有一丝肆虐周府的愧意。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亲卫,手上拎着个黄布包裹,绣金龙,明灿灿的。 再看摆在堂前的赏赐,只剩个红木托盘。 周仕朴一步一步跨上台阶,站到他面前,忍住哆嗦的唇,紧握双拳,张口喝道:“你是来给我父亲、母亲、大哥跪灵的吗!” 周原脸颊横肉一个抽动,抬腿朝着周仕朴就是一脚。 这一脚直把他踢得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挣了几下,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二公子!”周柄握拳,情急往周原扑去,“你这个恶鬼,我跟你拼了!” 呛啷 乾刀出鞘。 一个亲卫走出两步,面无表情一刀斩在了周柄脖颈上。 周柄瞪大眼睛,双手捂上脖颈,艰难转向了周仕朴。 那一眼。 含着无尽的悲愤和不舍…… 周柄倒了下去。 “柄叔……” 周仕朴痛喊一声,心口又堵又闷,疼得又喷出一大口血,一时间根本挣不起身来,用胳膊撑地,朝着周柄爬去,“柄叔,别死……” 周原皱起眉,两步走下台阶,一脚踩到周仕朴身上,“我来,不是看你们主仆情深的。爽快点,你这宅子不错,估摸着也能卖上几千两银子。现在周慕英死了,也用不上这样的大宅子了。我就做个好人,帮你把这宅子给卖了,换两钱沽个酒吃,也算替你省心,不用对着此地睹物思人了!” “贼子!贼子!” 周仕朴痛骂,双目眦裂,流出两行血泪,拼命挣扎,却听见后面传来祖母的声音,“放开我孙儿,我把地契给你。” “哈哈,还是老婆子懂事!” 周原踩在周仕朴身上,仰面大笑。 那笑声,极其疯狂,就如地府洞开,百鬼横行。 暴雪匝地,迷蒙蒙一片白,寒风呼卷,奏响一曲人间凄凉调。 -- 周原拿着周府地契,出了周府大门,走上几百步,脚下一拐,就踏上了夏府台阶。 早有亲兵上前用力砸起门来。 “砰砰砰” 如天公打雷,雪片愈加密集了。 周原立在夏府门前,目光扫到石狮子脚下那层坚冰,阴狠狠笑了起来,“夏府这两只石狮子看着倒是威武,等会叫儿郎们给我抬回去,就摆在……摆在我们校场门前!” “是。” 亲卫们高声应了,自有人前去准备绳索抬扛等物。 夏府大门哆哆嗦嗦掀开了。 周原推开门房老癸抬步就进,夏金洪连扑带颠跑了过来,颤颤道:“指挥使大人有礼,我家老爷身体抱恙,没法迎客。” “夏老头病了?吓病的吧!”周原顿住脚步,嘿然一笑,“偌大个夏府,就没个带卵子的人出来!” “来了,来了,带卵子的人来了。” 胖乎乎的夏德松一边抹着脑门上的汗,飞跑过来,忙忙见礼,“指挥使大人,您老咋有空贵脚踏贱地,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情意绵绵,让我,让鄙人,噢,让小人喜不自信,手舞足蹈呀!快快,厅堂有请,上香茗,把歌舞伎都叫出来!我们摆上两席,一起欢喜欢喜才好!”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