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计较。 没过一会便跑到了沈念慈跌落的断崖。 桑晚朝断崖下望了望,直感叹这丫头福大命大,若是真摔下去,结局只可能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崖壁陡峭却没有足够下脚支撑的缝隙,不好攀爬,她只能试探地询问一句:“你能把那血藤草递上来吗?” 听到声音的沈念慈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坚定清脆还透着隐隐的欣喜,道:“我试一试。” 随即,沈念慈便尝试把脚塞入石罅中,刚踩上去,碎石便稀稀拉拉滑落,坠入无底的断崖,随着一坠的还有沈念慈的心。 稍有不慎,坠落下去,摔一跤还好,若是坠落悬崖,便是万劫不复。 没有受力点,也没有可以支撑住身体的石罅缝隙。沈念慈就只能咬牙,用指尖去扣住峭壁岩石,完全借臂力支撑住身体。 起先还好,随着手臂的酸楚无力越来越明显,指尖绷得直直的。因过分用力,指缝里甚至渗出丝丝鲜血,氤氲在峭壁之上,混杂着刚才的泥泞。 污浊染血,一片狼藉。 “阿慈。”梁执今低头望着下方,额间的青筋突突冒起。却还是一筹莫展,紧攥着手心柔,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能够隐没他内心的无助和担心。 这种感觉,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无助无力,只恨为何自己不能替她受着苦楚。 在沈念慈还隔着一断距离便能上来之际,她便将手臂伸出去,把血藤草递上去。桑晚扑下身子,去够沈念慈递来的血藤草。 血藤草递上来之际,沈念慈心口一松。 梁执今想顺势把沈念慈给拉上来,两人双手即将触碰,峭壁上的石头却随之断裂。零零散散的碎石掉落声在鸦雀无声的断崖滚落,已然预示着一切。 就在沈念慈要跌落之际,梁执今果断冲下断崖,率先一步跌落下去,顺势将即将跌落的沈念慈护在怀中。把自己当做人肉护垫,护着沈念慈再一次坠落下去。 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眨眼的功夫,沈念慈便感受到了自己被人牢牢护在怀中。坠落惊起的疾风呼啸着,他的呼吸声无声胜有声,喷薄在她的耳缘,让她内心的悸动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奋不顾身的相救。 一声闷哼声让怔住的沈念慈回过神来,幸运的是两人再一次摔到了石块之上。沈念慈慌乱地脱离梁执今的怀抱,而他也没有力气箍着她,只能任由她的动作。 “六殿下,你没事吧。”沈念慈轻微的摇晃梁执今的身体。她有点心烦意乱,喘喘不安的眼神盯着他,鬓边濡湿的碎发也随着她小幅度晃动。 梁执今轻咳几声,睁眼便瞧见她的神情,总归不是厌恶,破天荒的是担心的神情,唇角笑意压抑不下道:“再摇下去,就真的有事了。” “你疯了吗?谁要你冲下来的。”沈念慈见他没事,隐藏在心中的怨气再也包不住,朝他直接发泄出来了。 鼻尖忽然发酸,眼底浮现一层水雾,还怨怨地瞪着他。 梁执今哑言,盯着那一双眸子,心底泛起的阵阵酸涩如海浪般淹没着他。他最见不得她这般模样,心口涨得生疼,比附骨之蛊发作还要疼,还要无助。 “下面的两个,别打情骂俏了,你们如何上来啊!”桑晚不合时宜的声音骤然响起。 沈念慈脸颊微红,别开眼神,眼底的红晕渐渐被压制住,朗声道:“桑姐姐,你快点赶回去救祖母。我们两个你无需担心,一时半会没事的,先去去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