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自然是纯良无害的,张端勉强自己不要吓着她,不过他此时双眼通红,目露凶光,自然也与平时温和清俊的样子大不相同。 花铃有点怵,可是怵她也要说。 “……你能顺带让我去见我师兄吗?” 大牢是什么样子的,花铃从来没有见识过,所以当她跟着张公子来到这牢狱之中,从外门一路走进一条狭长通道,在昏黑恶臭的一间牢房前停了脚步,看见里头那个被几乎黑暗包裹的身影时,她好似还有些不可置信。 牢门是铁做的栅栏,足有七师兄的手掌那么宽,花铃扑在铁栅栏边,急忙忙地喊了一声,“师兄!” 那个黑暗中的影子微一转头。 一见之下,他显然是有点吃惊。 蓦然走了过来,这时那张公子也抬目望向这里。他看了一眼唐枕,不言不语地退到了外面。 牢里寂静无声,唐枕才走过来,一双手就被师妹抓住,花铃眼睛好使,看见他的手,便知道他手上受过伤,手指上布了一层血疤,她本来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先哽咽了一声,她隔着牢门把头埋在了他胸口上。 哭了。 唐枕便是知道他这师妹的性子,老五和老七也知道,定是不会让她来见自己的。 那张家的公子也不会有这样的闲心。那么,只能是花铃自己想来见他。 他的确是有点吃惊。 不过嘴上却是很快冒出一句,“哪有一见师兄就哭的?”语气平平淡淡,是劝慰不是在逗她。生死之事,他自然没有逗弄的心。 女孩和他贴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张帕子擦了擦脸,她没说话,只是抬眼望他。看他还是那副脸容,略有些灰尘的痕迹,就把那张帕子递给他,帕子递了过去,她低头掏了掏,掏出一只秀气的水壶,还有个包得严实的馕饼。 唐枕接过了帕子擦了擦脸,没想到她居然想到给自己送吃的。他这几天是没有吃好过。大约有人发了话,他得到的几碗饭几乎都是发了霉的。 水壶是她的,饼是七师兄从灶台上唯一找到的,这几天他们俱是没有好好做饭,这个饼也比平常敷衍。 唐枕嚼着这敷衍的饼,花铃在旁边捧着水壶,她看师兄的脸没擦干净,还有一块黑灰,颇想把水浇到帕子上叫他再擦一擦。不过他已经吃完了馕饼,递过的水壶被他拿在手中,仰头咕噜咕噜,花铃只见他喉结轻动,大约水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算了,她想,不擦也没事。 唐枕吃完喝完,花铃由站到蹲,最后蹲着也觉得累,就坐在他面前。隔着栅栏,很诡异的安静地看着他。 的确是有点诡异。他这师妹历来胆小,跑到牢里来看他大哭一场是寻常的,不过哭完了,她居然这么安安静静,唐枕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她是个稚嫩的面貌,脸颊丰嫩,所以看起来格外像小女孩子。这两天却见瘦了,一个小小的下颌抵着铁栏,两道描画似的眉微蹙,那双大杏仁眼仍是明亮,只是眼珠是定定的,没透露什么情绪。 唐枕看着这样的花铃,觉得有些意外,他吃东西没耽搁,此时放了水壶,便是抬手一抚她的脑袋。 “吓着了。” 他对她有点偏袒,“自己来看师兄的?你七师兄和五师兄没拦着你吗?” 花铃的眼珠没有转动,只是轻轻眨了一眨,摇头。 是她自己一定要来,两个师兄拦也拦不住,对了,她想起了一件事。说,“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