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蓉听了唐枕的回答,眼中轻泛过一丝恼怒,这道士未免太是瞧不起妖精,妖精怎么了?妖精就配不上他这个臭道士了?! 她细白的双掌往上抚了抚,颇想掐住唐枕那看起来挺趁手的脖子,然而不过是瞬息的念头,她的妖丹还在这个人的手里,自然要拿回来才好教训他。 玉娇蓉是只不折不扣的妖,妖的狡性在她身上显露无疑,唐枕当是不会把内丹立刻给她。 他被缠了会儿,玉娇蓉察言观色,见他俊秀的眉宇隐现不耐,便立刻跳了起来从仅有的一扇小窗中飞了出去。 玉娇蓉尚未去到观里,一个人已经赶来了。 张端见着了楚楚。 观里一角,余鸣陆午和花铃皆是沉默,花铃没有见到张公子死去的未婚妻,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院中这个角落像个暂时的隐蔽之地,给了他们三人一个可以喘口气的机会。可是除了吵闹的知了在山里叫个不休,他们就连喘气的声音都很轻。 没有人说话,过不了多久,周小姐的尸身由提刑官查验后就会被送往义庄,可周小姐是张家的人,张公子也许会把她带回家去。 陆午依然要去向师兄转告这个消息,但此时他有些泄力,周小姐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他不知道,刚才已有差人过问,他是从哪里得知周小姐在此处的。言语之中,十分怀疑是师兄的授意。 幸好来了张府的管家,那尹善童带着他们找到了周小姐,差人们问了尹善童几句,这个张府的管家脾气倒是不小,只说差人愚钝不会办事,反把这些官差骂了几句。 陆午知道这件事无论怎么查最有可能的嫌疑都在师兄头上,就从那副首饰便能知道,师兄是遭了陷害。 可是谁陷害师兄,他想不通。 不光他想不通,余鸣和花铃亦是想不通。 花铃的心几乎惊跳不休,惊怕到这般难以言说的地步,她脸上竟带了木然,木然地在一块土砖上坐着,那本有几分娇气的脸上看上去有两分死沉。 师兄被关在了大牢里,是因有人怀疑他害死了张公子的未婚妻,她不信师兄会害人,但内心已经翻滚了无数种想法,指向的便是唯一一个答案。 她要陪着师兄。 无论怎么样,她都会陪着他。 花铃接受了这番变故之后,便没有再去思量太多。那些官差都查不出的事,她更加想不到答案,世上的事各有来由,前尘莫测,后路难知,她心里只想静静的,她是个最小的丫头,一直还没有去看过她师兄,花铃觉得,现在她应该可以去看他了。 她心里有点哀莫,没有注意周遭的动静,直至一双白靴来到眼前,那本是一团和气的青年蓦然抓住了她两个师兄。 张公子的脸庞让人惊讶,几乎蕴着万分的悲和怒,七师兄和陆师兄皆被他揪住了领子,可两个人一动不动。 “……你们”,张端目眦欲裂,胸膛剧烈起伏,“是谁害了楚楚!?” 七师兄自辨无言,被张公子揪着,只是仰着脖子回道,“不是我师兄——” 陆午却紧抿着嘴唇,张端这么怀疑,许是出于官府的调查,可他也不想想,师兄若是心狠手辣之人,如何一而再再而三救他。 张端看起来身处极大的痛苦中,重重呼吸了一口气,他道,“对,我该去问唐道长……” 花铃在旁边不知所措地看着,张端一回头,并未看路,直冲着就往外面走,不期身后会追上来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