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周明钦看他一眼,有些无语,周福有时候太直,反话也不会听。 他摆摆手,“下去吧,回家休息一天,后日随我去淮安。” “是。”周福抱拳退下。 -- 这边明春堂,周大夫人也在同周明锐夜话,未来七天她要同侄女儿一起为兄嫂斋戒七天。 “灵隐寺明日即开始法事,按理我已服过丧,不用再为他们斋戒,但你也看见了,姝姐儿大病一场,亏损得厉害,家中哪个孩子这样坏过身体。我都想是不是八字轻了,改日找戒空大师为她压一压。所以我少不得为她分担一二。”两人靠坐在罗汉榻上,周大夫人又忆起从前,“当年若不是兄长和已故的伯母施以援手,母亲哪里能带我离开并改嫁,我若是被留下,没有父兄仰仗,一个孤女免不了被吃绝户的命运。所以,我不能,我不能让姝姐儿走到那样的地步。” 周大夫人掩面,周明锐揽过她,轻抚她的后背,“有周家在,有你在,姝姐儿的前程自不会差。况我观她身子虽差些,但精气神却还不错,性格也是好的,她自己心中开阔,便就鲜少有事会阻碍于她。且身体好好养着也总会好的,端看你这姑母舍不舍得了。” “去!我难道是吝啬钱财之人,我是要拿姝姐儿当女儿看得,姝姐儿若是能好,便是千金万金我也愿意,就不知道老爷是否有千万金让我挥霍了?”周大夫人破涕而笑,推了推周明锐。 “咳咳,夫人掌家,钱银也自都由夫人掌管,我何曾过问过,夫人何故来问我?”周明锐抬起手,故作镇定,但他并未蓄须,就摸了摸下巴。 周大夫人嗔他一眼,并未再过多言语,老夫老妻,也是要面子的,这一眼就是台阶了。 她亦坐起身来,“姑母,姑母,也占了半个母亲,我要代替兄嫂看着她长大成婚,幸福美满,才不辜负他们当年护我一场。” “你总说湘姐儿没个女孩样,姝姐儿可算如你的意了。我看湘姐儿虽年长,跳脱起来真是半点长姐的自觉也没有,江哥儿也跟湘姐儿有样学样,如今他们有个姐姐也算好事,不然我真担心溪姐儿和润哥儿不够他俩霍霍。”周明锐只是笑,家里的皮孩子真是一代比一代多。 “什么话!你可别挑拨离间,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感情不知道多好,姝姐儿也是孩子,她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给她划什么条条框框。家里的孩子,但凡是我手上教养的,我可曾拘着过谁?”周大夫人提高声音,差点便要从榻上站起来。 “是,咱家的孩子由着夫人教养的极好,是为夫说岔了,我可再没见着哪家的孩子像我们家这样有精气神的。”周明锐赶忙安抚。 -- 宋飏宛折腾了一天,早已累得不行,早早便歇下,一夜无梦。 第二日又早早起来,同周大夫人赶往灵隐寺。 一连七天皆是如此,待到斋戒完成,便不用每天往灵隐寺赶。 往后她只需要每七天去一次便可。 如此又过了些日子,周二叔接回了避居淮安的老太太,那是个身材娇小的老人,但其实她也不到花甲之年,青丝掺杂着白发,面上有细细的纹路,但不见沧桑之色,眼睛清亮,眉目柔和,总之能看出这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周家大爷抱着老太太很是哭了一番,“母亲好狠心,一走多年,竟是连儿子也不要了。” 老太太也跟着流泪,母子俩抱头痛哭好一阵。 当晚周明锐没回自己院子,而是宿在老太太外间,他说心中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