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第二日见他,果真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 天已渐冷,在某夜,这年的初雪悄无声息地落下,大家晨起才发现院中殿了薄薄一层雪,但雪仍在下。 仆从早早将炕烧热,人在屋中还算暖和,并不难捱。 “灵隐寺近来便别去了,你父兄不会怪罪则个,御医都说了你须得好生将养,这会儿外头都是风都是雪,你捱不住,你的身体再受不住生病的。” 本来又是七日之期,周大夫人早起发现落雪,便急急赶来劝阻要出门的宋飏宛。 “我想左右在家无事,出门顺顺筋骨也好。姑母既然这样说,我便留下。只是越往后,风雪只会越大,法事再不久就是七七之日,我总不好一直不去的。”见周大夫人劝说,她便也止住出门的脚步,拉着周大夫人转回屋内坐下。 见她听话,周大夫人倒是松了口气。 宋飏宛见她这样,倒是轻轻一笑,“姑母为我好,我当然会听。况且身体是我自己的,生了病,遭罪的是我,要喝苦药的人也还是我。我想的明白。” “你姑父说你是个心境开阔的,到底叫他看准了。至于法事,待到最后一场吧,我同你去,咱们做好准备再出发。放你自己去,我怎么都不放心。” 周大夫人想了想,最后一场还是要让孩子去送送。 佛家讲轮回转生,由于从已死到再生之间祸福未定,所以死者的亲属每隔七天要设奠一次,请僧道替死者诵经礼忏,消除恶业,洗涤污秽,让其早入净土,直到七七之日,亡者就此被送走。 见宋飏宛点头应下,周大夫人便转身回了明春堂,几个孩子即将休学,五郎书院停课,即会归家;六郎回京述职已在路上,一件件都是事。 周大夫人给宋飏宛准备的院子叫碧落阁,阳光充足,视野开阔,是个极好的居处。 打头几天,她都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还是斋戒后,周大夫人用周二叔的名帖请了宫中御医细细为她诊治了一番,老大夫说伤到根本,静养为佳,她才停下来打量屋里的每一处。 周大夫人真是对她用心至极,大到延医问药,小到吃穿住行,无一不熨帖。 所以就算被勒令休养,失去行动自由,她也笑着应好。 不辜负别人的真情对待,于她而言也是一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