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位继承人全权培养。 一天下来,除了上课还是上课。经、史、诗、赋之类文学启蒙课程,幼年时同诸位皇子一同学习过,现在再翻出来温习不算什么难事。真正叫她头疼的却是治国德行课程,为君之道、帝王之术,《易经·说卦传》《春秋繁露》《韩非子》《汉书》看了一册又一册,老师傅们围在耳边聒聒噪噪…… 冷明烛撑着脑袋,从没哪一日像现在这样觉得学习是件令人头痛受苦的事。 这储君谁爱当谁便来当吧!她痛快畅意地扬手甩飞书本。 下一刻,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蹲到地上一本一本拾起来,无他,安元皇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闹性子的时候过来了。 冷明烛鹌鹑似的缩起脖子,扮起乖来。不然还能怎样,她这位皇祖母,有人她是真杀! 安元皇帝挥退一众老师傅,自己到案前坐下,随手挑了本书翻了翻,“怎么,不愿学习?” 冷明烛眨眼,“没有没有。” “知道你天生聪颖。”安元皇帝放下书,抬头看着冷明烛,缓声说道:“你母后在时也曾教过你一些谋略之术,让你于争斗中保全自己足矣,但想要为帝治国平天下还远远不够。纵然我能为你稳固河山收复失地,可你的雄心不该仅仅是做个守成之主,那般的话和你父皇又有什么差别?城池可守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但绝守不住百年,你不进取便只有被别人吞并。” “这些人里,我千挑万选留下你,看中的除了你自己的特质,便是当年你母后所留下的遗憾,难道你就不想替你母后完成心愿,替你的程慧瑾达成所求?” 闻言,冷明烛目光闪动,抬头对上来,“祖母筹划这一切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我,是不是一直在您的布局之中,从未独善其身过?” 安元皇帝鄙夷地笑了笑,“皇室之人,打出生之日起,便不可能妄图独善其身,你还不清楚吗?比如后宫尚还年幼的皇子们,从还在母腹中时便是争宠的工具,落地降生之后比拼着谁能母凭子贵或是子凭母贵,等成年后成为兄弟争相铲除的异己,一生都在阴影中被安排,被牵着走。伏诛的安王、纪王,看似风光无限,也不过是你父皇平衡朝局的趁手工具,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等你承了大统,你的弟弟们长大了,开始有了野心有了图谋,而你面对时局一筹莫展,你将如何,是小心使用获利后以绝后患,还是捧着奉着在头顶上悬一柄随时可能刺向自己的刀剑?执棋者或是棋子,都摆脱不了。” “我明白的。”冷明烛道。 安元皇帝笑道:“明白就好,我看中你选择你,除了你聪明,还有一点很得我心。” 冷明烛想了想,没觉得自己有何处出众能得她青眼,“是什么?” “承自你父皇血脉的冷漠和狠心。”安元皇帝并不瞒她,直白平静道:“这是你母后所没有的好品质。” 冷明烛眉头绞得死紧,“冷漠狠心也能算好品质?分明是大家拿来讽刺别人不近人情冷血无情的难听话。” “寻常百姓家或许如此,帝王之家可不一样。”安元皇帝道:“当年我问过你母后,让她选择,可她因为对你父皇有了情谊,也因为有了你们,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你父皇,愿意继续辅佐他。” 她语气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惋惜,“可你看看,这个选择正确吗?她信了一个男人的鬼话誓言,毫无保留奉献上自己的一腔情爱,为他生儿育女,为他自困深宫,放弃自己的辉煌成就,最后甚至不明不白地折在他手里。现在你自己来说说,这情这爱,那善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