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支开拨雪,便敛了笑意,静静盯着荷衣。 待她刚至身前,率先开口道:“王爷又有什么吩咐吗?本宫时间紧,你可要替你主子快点转达。” 她特将“你主子”这三个字的尾音托地长了些。 荷衣面上却无波澜,只依吩咐说道:“王爷今日要单独见您。” “何时何地?” “离陛下开席还有一个多时辰,王爷早已打点好了天禄阁,正在那处等您。” “行。” 她毫不犹豫,一口应下,将目光移至别处。 拨雪拿着璎珞,风风火火过来,刚想给她配上,却被她以手挡开,意味深长道: “待会儿再带吧,本宫临时改了主意,打算去天禄阁看会儿书。拨雪,你去席前等着本宫,届时,再亲自给本宫带上。” 她这般说,也是给自己留个余地。 若自己在天禄阁遭逢不测,宴前仍未归来,万望拨雪冰雪聪明,能救她于万一。 “那夫人,您可记好时辰呐!千万别晚了!” 拨雪在她身后踮脚担忧道。 天禄阁乃宫中藏书之地,平日鲜少有人涉足。 她立在已无人值守的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踏入,终鼓起勇气,“吱呀”一声,推开了阁门。 谁料手腕即刻被人捉住,将她踉跄着拉进了焚着檀香的室内。 旋即“砰”地一声,门应声而关。 屋内再无旁人,她被身前人抵在门上,嗅到了比方才还要更浓郁些的檀香。 “王爷。”她垂眸低低唤道。 随着一声轻笑,一支略带凉意的玉笛便抵在了她的下颌,将其轻轻挑起,迫她不得不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是与晏长曜七分相似的凤眸。 不同的是,一双幽黑阴翳,如潜行的猎豹,一双浅栗温润,似抹不开的雾。 “几月不见,阿浔待我,竟生分了许多。” 眼睛的主人温声一叹,笑容清浅,却略带几分失落,阁中的微光透过窗缝,照在他的脸上,仿若一块不惹尘埃的美玉。 “不知为何,近日本王总是有些后悔。后悔当年,早早答应让你入宫。” 他凑得近了些,呼吸落在她的唇边。 她并未试图自他的禁锢中挣脱,只是撇过头去,凉凉抬眼道:“不知我哪里做得不好,令王爷心生悔意?” 她凝视着他的眸子,一件件同他掰扯。 “王爷舍了张尧,我缄口不与陛下谈起;察觉李旻并非好人,蒙蔽王爷,也想出更好的法子,帮王爷肃清身侧;甚至连陛下设局之事,都冒死同您递了密函,是王爷视而不见,一意孤行而已,怎最后反倒怪在我身上?” 说着,她唇角扬了扬,带出几分凉薄。 “难道王爷所想,同您与我说的不一样?您并非想成为治世明君,只是想同您兄长一般,得到那个位置?” 她其实心中已有了答案,只是故意说出来,想看他如何答复自己。 不料,他眼底却涌上些愧疚。 “李旻一事,竟令你对本王误会这般深吗?本王确实不知他背后做得那些腌臜事,若是知道,原先也不会与他商议,设下张尧寿宴一计。想来,他是拿本王当箭使,好替他除去决裂多年的眼中钉。” “那王爷的话……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