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令他心尖一烫。 “既然这般疼,那时你怎么不躲开?他伤不了朕。” “若妾早知道陛下埋伏了这么多人,断不会不自量力。”她咬着他的手臂,含糊不清呜咽道,“那只是妾觉得危险时的本能反应罢了。” 她的本能,便是一次又一次地救自己吗? 他眸光微动,垂下眸子,眼底涌动着歉疚。 他确实未全然告知他的筹划,比方说他看诗会时身旁的亲卫,他出宫时道旁装作小贩的暗卫,他昨夜便在诗台四周布好的弓箭手。 他不是不疑她,所以,那夜他特意透露了这个计划。 若今日那些刺客的行动取消,那么这些箭,便会指向她。 台上那两人趁众人喧闹叫好,朝他出手之时,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当时想,还好不是她。 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护她无虞,她却自己扑上来,替他挡了本伤害不了他一记垂死挣扎。 她不会武,事发突然,她只是本能地护着自己。 她什么也没做,却终还是因他受了伤。 她肩上的酒水还湿润着,他贴近轻吹了吹气,试图让它渗得快些,熟悉的荼芜香气便钻进了他的心间。 忽如其来的柔风令她有些舒适,顿时贝齿一松。 他收回手臂,只见上面一圈齿印又圆又深,渗着些许血痕,和她残留的口中津液交融在一起。 “这要是咬在旁人脖子上,岂不是能让他断了气?” 他也没气,轻声与她玩笑,在她肩上做了个简易的包扎。 她方才借机发泄了一通,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蜷缩在车厢角落,墨发倾泻,白衣覆身,眼睛鼻头还染着湿红,抿了抿唇,一言未发。 “好了,朕不责你。” 他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把她圈在怀中,方才为她包扎而卷起的袖管还未放下,朝外扬声道:“先回宫去。” “陛下,臣请见。” “进。”晏长曜思量片刻,允道。 李砚泽掀帘而入,驾马的换作旁人。 马车缓缓起步,他悄悄放下袖管,掩住了她咬的伤口。 李砚泽头也不抬地回禀: “已处理干净,不过时间紧促,只来得及问清楚简单事项。此次刺杀行动,头目四人,两人负责台上辩论,另两人负责台下统筹,其余杀手约七八十个,只是些扮作百姓隐在其中的小喽啰,负责支开陛下的亲卫。头目中的,有一位陛下应当见过。” “是今日自高台飞扑向朕,伤了美人的那个?” “是。他正是张府夜宴那回,绕臣一命的刺客。” “呵。”他冷冷一笑,眼中晕着薄怒,“以刺杀嫁祸张尧,是朕那时安排怡王做的。原来这杀手并非做戏,是当真想取朕的性命啊。那你说,朕该如何处置怡王?” “陛下,如今没有实证,您不可擅动怡王。免得落诸臣口实,届时,给您再添一道因妒忌……戕害皇亲的罪名。” 李砚泽看着他的神情,斟酌道。 晏长曜深吸一口气。 “那人死了吗?” “没死。四位头目中,一位被太子殿下杀了,另外三个本已活捉,不过负责台下的那二位,咬破了牙齿中藏的毒,当场毙命。台上二人因需论辩,故而毒未在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