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图是何?” 她被她的目光追得避无可避,只得抬头迎着她,定声道: “不过是不愿再见忠贞之志坠地,谦良之血尽流。” 不愿再见忠贞之志坠地,谦良之血尽流。 张美人目光有些撼动,心中默默重复了几遍。 抬头坚定道:“好,我答应你。” 送走张美人,她呆呆坐在几前,不知不觉间,竟坐到日头西斜。 起身整理一番衣裙,刚要出门,却被端着点心的拨雪拦下。 “美人,你要去哪儿啊?眼见天要黑了,万一陛下来看您呢?” 她随意拍了拍拨雪的脸,笑笑:“陛下今日不会来,应是有张美人作陪。我出门走走,你不必跟着。” 刚迈出一步,瞥见她的托盘上还有一壶酒,又折回来,拿起酒壶摇了摇。 “这是什么酒?” 拨雪面带难色,又腾不出手去抢,只能道:“美人你快放下,这是赵宫人托我帮他带的,他守夜时暖身用,不适合女子饮。” 她并未把酒还她,只往身后藏了藏,带着出门去,挥了挥手道:“我拿走了,他若还要,你再去打一壶便是。” “哎!” 拨雪眼见她越走越远,跺了跺脚。 她心头郁结难消,拎着酒壶,随意漫步于宫中。 不知怎的,这些时日屡屡触及当年之事,好似暗藏多年的秘密,终能窥见一隅。 即便不知全貌,但隐隐已带悲意。 惊鸿殿本就地处偏僻,越往东,便更不见人烟。 没过多久,便远远望见两座亭台,相隔不远,仅以廊桥相接,四周杂草灌木丛生,显然荒废许久。 她信步而至,随手将酒壶搁在桌上,照着亭上牌匾自言自语道: “听风吟雪,倒是雅致。只可惜这般景色,竟无人来赏。” 低头一望,却见这张小桌上放着一本册子。 不同于景致的荒芜,桌面和石凳都擦得干干净净,一旁还放着未燃尽的烛火,显然是有人常来。 她轻声一笑,刚探手去拿册子,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身去瞧,不禁有些讶异。 “你怎么在这儿?” 她恰对上阿序黑亮的眸子,彼此异口同声,愣了一瞬,忙错开目光。 他呆立片刻,垂首一笑,终拾阶而上,来到她身旁。 拾起册子道:“我夜间无事,便喜欢寻个僻静之处呆着,此处是宫城角落,无人问津,我便常来。” 说罢,抬眼小心翼翼望着她的容色,问道:“你病了好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她淡淡道:“如今我不是正好生站在殿下身前吗?” 暗夜降临,仿佛浓墨在天幕上深深划了一道,遮星蔽月。 仅余亭中二人相对而立。 他瞥见她放在桌上的酒壶,倾身去拿,却恰被她的手覆上。 肌肤相触,令他心间一颤,抬眼撞进她的眼底,见她神色恹恹,直直盯着自己: “陪我喝几杯吧。” 他手上覆着熟悉却又许久未感受到的温软,原本未说出口的话,登时散在了脑中,化作一片白雾,什么也记不得了。 只柔声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