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想起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阖眼嘱咐拨雪道:“剩下的宫人,由你安排活计吧。再将宫中的赏赐归一归。我去殿外散散心,不必跟着。” 拨雪机灵福身,脆生生应道:“是!” 刚出惊鸿殿,她便向映香海行去。 映香海的东侧,便是东宫。 她虽还没理清晏长舒与晏长曜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但自昨日之后,她笃定了一件事。 怡王不是全然真心待她,并未将计划与她全盘托出,昨夜之事,亦没顾及她的生死。 这反倒令她觉得......自己不过是怡王计划中的一环。 若非她行事得当,反应机敏,怕已成白骨一具。 所以,她需得为自己寻一条后路。 而这条后路的最佳人选,便是她曾经的青梅竹马,亦是当今的太子——晏淮序。 虽已入了春,却仍带着些寒意。 园中的梅已有败落之势,玉兰又只是花苞,仅杏花开得热烈。 她漫无目的地行在林间,一边候着晏淮序途经此处,一边揣度着晏长曜如此待她的意图,蓦然想起那个名唤迎春的小宫女来。 他待她,其实如她待拨雪别无二致。 无非就是一时兴起,随意挑个外人看来最为卑微的,再扶以高位,瞧着她能翻出怎样的风浪。 当真是无聊至极,寻旁人做个消遣。 他自张府一路把她抱回长秋殿,又特留了她歇在东暖阁,却未发生任何关乎情与欲之事。 若说她与他,先前是在互相撩拨,倒不如说,他更像是在看戏。 借肉身配合着自己表演,神思清明地置身事外。 如今,又特许自己挑宫室,大行恩赏。 不正是为了惹得旁人眼光,看自己该如何转圜。 她特点那个小丫头主事,虽有考验之意,但不得不承认,也是抱着“小小年纪,倒要看你有何作为”的看戏心态。 思及至此,她豁然开朗。 对他设下的三日之期,也更为运筹帷幄了些。 一朵梅花自眼前飘至地面,她垂首看去,见花朵还算完整,便弯下身子去捡。 她拾起花,正欲起身,余光便瞧见了一人的玄色衣袍,倏然一滞。 他来了。 昨日他认出了她,又知晓她选了惊鸿殿,只需稍命宫人留心,便能知晓她在此处。 可她本就算好了他会来,为何此刻……却有些情怯? 一只蝴蝶落在花蕊之上,停了须臾,又振翅翩翩飞。 她随着蝴蝶起身,便瞧见蝴蝶翩飞的尽头,正立着那位她想见,却又不敢见的人。 天地自成一片静寂,她眼中泛出些酸意,先前可闻的风声鸟鸣,蜂嗡叶落,悉数消失不见。 “小溶儿,你……” 晏淮序率先打破沉寂,疾步朝她走来,却在离她一步之遥时堪堪停下。 他的嗓音带着克制与喑哑,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殿下慎言。” 她后退一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些。 他伸出手,似是想如从前般将她拉入怀中,却只抓到了虚无。 抿抿唇,终是将手无力地放回身侧。 她抑住心中痛楚,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