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柳崔萍一样。把松衡远状告上庭。控诉松衡远强娶良女,蒋家不忠不孝,罔顾人伦。 蒋六爷还在重孝,不让幼女服孝。反而要强逼其女为妾。 可尹丰跟松衡远是什么关系。两人师生一体。他怎么可能去审自己的老师。就把诉状打了下去。 蒋八姑娘当场扬言要进京告状。 搞的松衡远很下不来台。——娶蒋家女儿又不是他的主意。蒋家要送闺女过来,松衡远听闻蒋八貌美,就同意纳了。 谁知道蒋八这样血性刚烈。 旧日之事仍历历在目。 尹丰清咳了许久,问柳崔萍,“若本官没有记错。蒋英德乃长房三子。你即非当家宗妇,又非蒋英德生母。谁允你来状告!” 柳崔萍不卑不亢道:“县太爷可还记得两年前我女儿退亲一事?当初若不是有赵东阳赵师爷,蒋英德蒋少爷一个作为官家表率,一个作为蒋家表率。我女儿早已经为人妾为人母。” “如今蒋英德有难。还是受我赵师爷和我女儿牵连。蒋家人怕事情有异,不愿得罪权贵。我柳崔萍贱命一条,我敢来击鼓鸣冤。敢问县太爷,族中子弟落难,是否只有宗妇、生母有权状告?律法当真?” 这不扯淡吗。律法当然没有这一条。 尹丰按着太阳穴,看着杜卫良示意他出个主意,先把人打发下去。 立案,立案。 立个屁案。 尹丰和王匡德还有私约呢。若不是赵东阳中途跑了,陇东的粮仓还指着军粮填仓呢。现在让他立案去和王匡德要人? 杜卫良摇头示意无法。 孟德春也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尹丰只能闭着眼睛结案:“泼妇,休要胡搅蛮缠!你既非蒋英德父母,又非蒋英德血亲。蒋英德少年英雄,广交好友。你怎么知道王将军是请他去做客,还绑他去幽禁?!” “结案!此事休要再议。”尹丰望着眼下涕泪涟涟,美貌如惊苍天的柳崔萍,说了句让自己懊悔不已的话。 他道:“蒋英德有什么冤案,自会有他父母来状告。你一个隔了房的……连婶母都算不上的人。就不要闹事了。” 柳崔萍泪声清晰,嗓音脆泠,不亏是当年红极一时的青衣。她垂首道:“尹大人的意思是。若是亲生父母,就能来状告?大人必定为百姓秉公做主。不畏王将军强权?” 尹丰摆出官威道:“这是自然。”他笑着说:“我是你们的父母官。若是真有强囚良家子弟,本大人自然会为你们做主。” 柳崔萍倩然丽笑,用帕子擦了擦并不悲伤的泪水,垂首说:“尹大人说话算话!” “民妇柳崔萍,状告陇东军营王匡德王将军,乱抓我女蒋菩娘。还请青天大老爷在上,为我母女立案做主!” 她清音朗朗,动了唱戏的字腔。整个县衙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尹丰从座位上弹起来。 这时候孟德春也老泪纵横,踉跄跪地:“尹大人,吾儿宜辉、学生章询,也被王将军抓走了。还请大人看在我效忠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我儿子一命!” 如果说柳崔萍的莹莹垂泪只是让尹丰为难而已。孟德春这么一跪,简直把尹丰的心掏走半个。他当时就眼前一黑。晕了。 “尹大人!尹大人。” “退堂退堂。” “叫大夫,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