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北直隶地方口音我都会些。” 章景同开口用吴侬软语的南方调子同杜卫良说了好几句,用的浙江桐庐的口音。 杜卫良:……一个字都听不懂。 南方人咬字跟说鬼话一样。只有天知道他在说什么。 “吃鱼鱼,吃鱼鱼儿。”杜卫良给章景同舀了一大勺红辣椒。 直到饭毕,杜卫良都没有再说话。只对章景同说:“这顿鱼鱼你请。” “是。”章景同笑着说,摸出两个铜板给小贩。 小贩哟了声,说:“还是今年的新钱。”他爱不释手的收了。 新钱去年刚刚发行。陇东这边少见呢。 杜卫良引着章景同径直进了县衙衙门。两人从侧门进,一路都没人阻挡。 走到一处矮房,杜卫良把章景同引进一个空房间。就转身走了。 焦俞环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后退一步。眼观鼻鼻观心。 焦俞心里开始默数县衙守卫人数。 环俞的全身戒备都在章景同身上。 两人虽然跟章景同不久。但一攻一守搭配了十几年了,默契十足。 过了一会儿,杜卫良回来了。 手里还拿了本账。扔到章景同面前道:“这是三十年前华亭地方蠲免、抗租抗粮的人。你不是算术好吗,现在理出个条目出来。”他双手朝天一拱,洒脱的说:“皇上要打大周了。要追缴即今为止三十年的赋税。你理出来,衙门就可以去抓人了。” 焦俞上火,这不得罪人吗! 环俞则按住他手臂,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试大公子有没有胆呢。 章景同也猜出来了。杜卫良这是隐晦的表示,华亭县衙现在是个火坑,委婉的劝退他。 这让章景同非常意外。以貌取人的说,杜卫良长的就不像什么正直的人。身上虽然隐隐约约有一丝浩然正气,可配上他桃花轻佻的脸,怎么看都像是伪君子。 加上那天在酒楼,他还苦口婆心的对孟德春说,找个背锅的顶了。——如今章景同这个背锅的来了。 杜卫良明明受了蒋英德重托。还在隐晦的劝退他。 这让章景同有些好奇杜卫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清流派?浊流派? 章景同眼底微闪,笑的有些复杂。这世间清流派是什么模样,他真说不上来。朝廷分章、王两党。一个是天子外家出了十几位皇后的王家,一个有着从龙之功出了个章皇后的章家。 浊流派,在当今的大魏。就指的是章、王两党的派臣们。 章景同翻着手里的账簿,用行动代替回答。他幼有过目不忘之能,长大后又经刻意训练。江州时还陪太子盘了次老账。理这些条目,易如反掌。 不过一顿午饭的功夫。章景同就把三张列着欠税金额,抗粮数目,年耗损比差额。一一摆在杜卫良面前。甚至最后一张名单上,还标出了可能已经过世的户家。 章景同还在一旁说:“若是有户薄鱼鳞册目录,这份名单还能添一添户籍人家地址,当今在世的户主。找地方地保、乡保代收。指派两个衙兵跟着助阵即可。到不用操劳全衙府兵。” 杜卫良没什么反应的收了名单。折在袖子里,对章景同道:“你把你的年龄姓名,履历籍贯给我重新誊一遍。东西留下,你先回去。” 章景同想了想问:“杜师爷,可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