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军,但他到底是江湖路子出身。对三教九流之间的敬畏比较清楚。今日环俞就很不赞成大公子把那串珍贵的佛珠卖给那个姓蒋的。 只是环俞从不违背章景同的命令罢了。 过了两天,蒋英德那边传来消息。杜卫良要见他一面。 焦俞对章景同道:“杜卫良是刑名师爷,监管着县衙刑房。为人非常油滑,是县刑房的头。华亭县不少人都认他。比更年长德高望重的孟德春还得人心。” 杜卫良、孟德春就是章景同在酒楼遇见的那两人。就是不知道哪个是杜卫良了。 环俞皱眉道:“大公子聘的是粮谷。怎么叫个管刑名的人来,难不成就因为那杜卫良人缘好?蒋大少这事办的太不走心了。” 章景同揶揄笑道:“亏你还是行走江湖的呢。你不是说你对三教九流懂的很吗。自古以来刑名和钱谷在地方上就是分不清的。两者职责交互,经常互相打架扯皮。” 比如同是讨还银钱债务,纳税验契。有拉扯斗殴,但无伤员。这件事归钱谷师爷管。 若其中牵扯诈骗、继承权、奸情等事宜就归刑名管。 再比如,地方驿站的钱粮、马匹、运输黄铜、粮饷采办买卖这些归钱谷师爷管。但驿站传递的公文迟延、检查引盐、押解犯人这些又是刑名的事了。 经年的老吏都很难理清之间的界限。再加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人会为人一些。揽权就大一些。 不过总的来说钱粮主管户婚田土纠纷和税收欠赋,刑名主管讼狱司法兼着承佻过继、婚姻休妻等杂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钱字背后总免不了人命案。两边就越混越紧了。 章景同笑道:“蒋英德能托请到杜卫良那去。大约是因为这件事是他出面。若是他家长辈出面,托的必然是孟德春了。” 环俞还在懵逼。人-精-子焦俞却瞬间懂了。嘿嘿一笑揽着环俞解释道:“大公子的意思是。那蒋英德是小辈,手中无权将来分家产还要托人脉来主持。那杜卫良既然是管这些的。自然被各家公子哥们奉承的多一些。” 焦俞滔滔不绝,得意道:“孟德春管着华亭县的户籍经办,婚姻田赋。每年清点各家的钱粮赋税,自然和各家的大家长、族长打交道多一些。” 章景同微微一笑,随手戴上士子巾整顿好了才对二人道:“走了。可别让人家杜师爷久等了。” 街道露天铺子上,一个做浆水鱼鱼的小摊子上。杜卫良把袍角别在腰间,大咧咧坐在路口吃着红辣椒鱼鱼。他似乎很喜欢吃醋,已经加了好几勺了。 章景同没想到杜卫良竟然把他约在这么简朴的小摊子上。 “来了?”杜卫良像招呼熟人那样,给章景同也叫了碗鱼鱼。抬头问他:“你老家浙江的,怎么跑到华亭来了。” 章景同微微一笑,说:“南边的好差事都被我表兄弟们占了。” “哦。章询是吧,才十七啊。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娶妻了吗?”杜卫良就是那个嘻皮笑脸的,一脸桃花轻佻意,但身上却莫名充满正气的中年男人。 章景同依旧笑着回:“尚未。长幼有序。我有两个同龄的叔辈尚未成家,我只能朝后排着。” 杜卫良笑着点头,冷不防道:“那你官话说的挺好啊。听口音像是北边的。你怎么籍贯是南方人?”他一针见血,目光有些微微审视。 章景同这才知道他一番闲聊的用意,便道:“我爹掌管家中庶务。我自小跟着爹爹天南地北的跑,泉州话、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