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外行…… 因为心虚,她演练了半套就收刀抱在怀中,抬眼却见四个被唬住的外行一脸惊叹看着自己。 更心虚了。 就这样,靠颜幻,盛时行哄得了自家爹娘的放心,但也只是宽心而已,其实对于盛家这样的官宦之家来说,怎样的皇命该做怎样的应对自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事关家人,往往脑子就会变得“不清楚”起来。 后面几日,崔氏夫人渐渐冷静下来,妥当地帮自家闺女安排好了要带往雍州的东西,更是体贴地帮颜幻也安排好了一应所需,虽然有她是自家闺女辅佐官的缘故,但也有许多患难得来的真情在内。 再舍不得,终是皇命难违,盛时行与颜幻终于还是顶着二月初的寒风离开了节物风流,人情和美的汴梁城。 过了十里长亭,亲朋故旧便都止步,盛时行官位不高,仪仗也很简单,一路默默,幸亏还有颜幻与她说笑解闷,渐渐行至僻静处,盛时行看看天色,正想着叫大家找地方打尖用饭,却不想前方踢踢踏踏一骑直奔众人而来。 马上之人简单一件素蓝长衫,头戴唐巾,然而盛时行却不敢大意——来人周身气度与他的衣着明显并不相符,果然寒暄过后,那人就表明了身份:“盛御史,我家公子乃是御史故交,在前方凉亭设下践行水酒,还望赏光。” 盛时行心中已有几分计较,但还是谨慎问了一句:“请问你家公子是哪位?” 使者微笑道:“我家公子姓赵。” 盛时行跟颜幻使了个眼色,笑着点点头:“明白了,原来是赵兄,非真你与众人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下车,随那侍者走出去一段,道旁僻静处一个供来往行人歇脚的亭子已经以湘妃竹帘围了起来,带她来的那位侍从闪身做了个恭请的手势,盛时行不着痕迹地稳了稳呼吸,举步走了进去。 “看来你已经料到是本宫,连个人都没带。”太子这句话虽然带着笑意,却怎么回答都不是,盛时行只能恭敬施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轻哼一声,像是不满,又像是在笑,但依然没有转身:“盛嗣音,知道本宫今日为何来给你践行吗?” “是太子殿下的恩典,也是有话要叮嘱下官。”盛时行言语恭谨,令太子心中有一丝别扭——并非是不满,而是类似惋惜的心态,微沉了沉,方才开口:“或许你心里对本宫有所怨恨,但本宫此次来就是告诉你,你想错了。”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栽培,从未有过怨恨。”盛时行的一句“从未有”而非“从未敢”,让太子心中舒服了些:“废话不多说了,此番调你去雍州,是本宫的意思,将来干得好,本宫也会保你仕途无碍。” 盛时行闻言终于放下心,却并非是因太子允诺了自己的前程,而是他的那句“干得好”,令她明白,太子是想用自己,而不是简单的惩罚敲打。 “下官谨遵太子教令,定不负殿下信任。” “好,本宫也不能多待,你走近些……” 颜幻拿不准太子叫盛时行去到底要说什么,留在原地自是揪心,好在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她一脸平和回来,拉着自己上了车,待仪仗又上了官道,才轻轻拉住她的手一边暖着一边以目相询,盛时行笑着摇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又思量着开口:“非真,咱们这一趟,恐怕不能风风光光进雍州了……” 颜幻一时听不懂,却爽然一笑:“风风光光,哪有平平安安重要。” 盛时行闻言也笑了:“甚是,平安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