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为官之道的点拨和鞭策,在盛时行的印象里,这是老师第一次关怀自己的安危冷暖,令她在尊敬之余,又多了几分孺慕之思。 上官昭见她眼眶发红,也明白这小丫头心里定是委屈也有不舍,但他年近半百,孑然一身,并不懂怎么安抚这个年纪的小娘子,只能拍拍她肩膀:“莫怕,想来令尊也会给你多带人手,沿途住官驿,莫投野店。” “咳,嗯……”恩师笨拙的安抚让盛时行轻松了下来:“恩师,学生都二十多了,您放心。” 上官昭笑了笑,盛时行便拱手告退,望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上官昭还是蹙眉叹了口气:“东宫,到底不是当年了。” 万般不忍,千办难为,盛时行还是踏进了那个自己出生长大,二十余年都没有离过的家门。 入目情景令她大为意外,迎接她的既不是爹爹的叹息,也不是娘亲的眼泪,而是沸反盈天箱笼满院,一副要搬家的架势。 盛时行几步走过去,却完全无法叫住正指挥着家丁侍女们整理箱笼的自家娘亲,问爹爹,却也只得了他闲闲一句:“问你娘去。” 盛时行只能拉住一旁抱着包袱瞠目结舌的颜幻:“非真,这是什么情况!” 颜幻转头看着她,目光有些发直:“我听着……好像是……夫人要跟你一起去雍州。” “什么!” 此时,一位英隽少年从旁边角门迤迤然而来:“对,娘亲要跟你去雍州,把我跟爹爹扔家里,姐,果然你才是娘亲的心尖尖。” 颜幻知道盛时行有个小她两岁的弟弟,却是第一次看到盛家这位传说中也是大才子的小郎君,转过头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就见盛时行抬手扯住他的耳朵:“少说风凉话,你给我滚过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颜幻张口结舌,只觉得以后还是别见这位小郎君的好,这个初见,太尴尬了…… 沸反盈天一阵后,一家人以及“外人”颜幻终是安稳下来认真商议盛时行左迁雍州之事。 盛时行之母崔氏夫人,在自家夫君及一双儿女的轮番解释下,终于明白了盛时行此次左迁不宜带太多随从,更没有家人随同赴任的道理,其实出身世家大族的她,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是爱女心切,再加上心疼和委屈罢了。 “那些官家的仪仗,能有多少好手,你这个品秩,依例又能带多少仪仗,更何况人再多都是外人……”崔氏夫人最后的纠结,还是落在了盛时行的安全上。 她这一句话甫落,盛时行还没想好怎么安抚,颜幻突然起身去了庭院里,盛时行有点奇怪,心说难不成自家娘亲关心则乱的一句“外人”让她不自在了?应该也不至于…… 正琢磨着,只见颜幻走到庭院里乱糟糟的箱笼堆旁,找到自己的那只藤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众人都想不到的东西。 颜幻抱着朱红绸鞘的长刀对着厅堂中四人施礼笑道:“夫人不必担心,下官作为盛御史的下属,颜某作为嗣音的朋友,定竭尽全力,保她安妥!”随着清脆又斩钉截铁的这句,她抬手拽出长刀,继而又分手双持,盛家四人这才看清她手中乃是一对儿刀形相似,长短不一的雁翎刀,颜幻也不多说,起手拉了个架势。 盛少卿是文官,崔氏夫人是大家闺秀,故而盛家一双儿女均未习武,看着颜幻舞刀,仿佛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说书先生话本子里那所谓“刀花耀目,泼水不入”的境界。 颜幻却是越舞越心虚——其实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得很,不过儿时在家一时心气学了几年,这几年到了京师更是疏于习练了,顶多也就是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