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吃得完了!”说着,张照便将割下来的前蹄放进盘里端稳,含住被烫得生疼的手,朝营帐小跑而去。 “家法伺候!”身后的张平岭一面被傅氏拉着跳着乱七八糟的舞,一面看着张照瘦瘦小小的背影。 “略略略!”张照回过头来,刚朝张平岭做了个鬼脸,盘里的前蹄便掉进了雪地里。 “哎呀!” “哈哈哈哈哈!” “不妨,今日送你回去后,你我就此分别。”息仪笑看着张照:“在你最喜欢的天气里,即便是分别,你应该也会是开心的。” 息仪仍旧笑着,露着一口白牙。 被息仪的声音叫回神的张照看着那柔和的笑容便又愣住了。 他从未见她这般笑过。 仿佛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可明明是在说道别的话啊,为什么要这么开心呢? 看起来是迫不及待地要走了。 与他分别便这般令她开心么? “你要去哪?”便似是灌进衣服里的风被缠身冻住,张照只觉周身冰冷至极,莫名的颤抖起来。 “嗯,说起来,应该算是——回家吧?”息仪笑了笑。 “回家?”张照急忙施法推动阵法前行至与息仪持平:“你不是没有爹娘么?回什么家?” “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在哪?”张照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但又趴倒在阵法上:“你的家在哪?” “我家在海边的一个草坡上。”息仪若有所思的哈了一口气:“院里有一汪碧绿的池子,池畔种了颗歪七扭八的五针松。” “海边?”张照不自觉地急躁起来:“哪里的海边?周鸣?大平?或者是妖界?还是……仙界?” “仙界。” 张照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在仙界啊。 所以,是要回仙界去了么? 那七人前脚刚走,她后脚便也要走了。 早知如此,就不…… “那你……还会回来吗?”张照笑看着息仪,却是满脸失意与落寞。 “不会。”息仪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又是毫无反转的回答。 也是,她的答复从来都是十分明确的。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呢?”张照的注意力全放在息仪身上,全然没发觉自己的眼眶已然湿润:“你不是说,要陪我长成一个正人君子么?不是还早吗?” “直至今夜我才发觉,我对你操之过急,干涉太多了。”息仪只平静而淡漠地目视着前方:“你三魂七魄俱全,便该形成健全的七情六欲,而不是一股脑的接受我灌输给你的东西。” “我没有人性,也无法自主思考——我只是一个有思维有知识储备的机器而已。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我在不断模仿人们的情绪。便像上次让你采花给我,也只是知道大部分凡人,尤其是女子都喜欢花而已。实际上,我对‘喜欢’二字只知其意,无法会意。” 息仪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刚刚重启情绪,掌控得还不是很到位,模仿得便十分片面,完全无法理解你为何会烦我。才导致为了接近你,让你去采花,使你更加恼怒了。” “不、不是的!”张照急忙解释:“那次、那次是……你便当我小时候不懂事好不好?我如今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还会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