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反应。 她就像一个没有痛觉的泥塑,而且是伤痕累累的塑像。 江霁晗最害怕这种场景,也最讨厌这种场景。身为医生,他做了不知多少次手术,也见过形形色色各种病人,可有一天,他也会对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感到惊慌失措。 无他,只是因为病床上面无血色、虚弱昏迷的人,是他的爱人。 爱会让人变得怯懦,也让人变得胆小。 “我的腰好像扭到了。”薛楹背靠着床头,即使有枕头在腰间垫着,也依然觉得酸痛难忍,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被江霁晗拽住。 “硌到石头了,我帮你贴个药膏吧。”江霁晗托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帮她翻身。 薛楹咬牙,忍住痛呼,却忍不住紧紧皱着的眉毛。她的膝盖上也遍布伤痕,轻轻一碰便是尖锐的刺痛。 “马上就好,稍微忍耐一下。”江霁晗撩起她的衣服,露出一截白腻的细腰,原本像白瓷一般精致无暇,此时却印上了一个带着红斑血点的淤青。 她的那身沾满泥污的衣服已经被他换下,换上了宽松的衣服,不会碰到她的伤口。带着清凉触感的膏药轻轻贴在细腰之上,刺鼻的中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却带来一种安心的放松。 他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两侧肋骨之下,轻轻揉捏放松她的肌肉。那道温热的触感,和膏药所带来的冰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忽视不去的酥麻。 像毛毛虫从腰上爬过,薛楹不由得手指蜷缩,想要去思考些什么忽视皮肤上的刺激感,大脑却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到。 只有他收着力道的手指在皮肤上重复划过的道道痕迹,发热发烫,心跳也跟着加快。 “戴维怎么样了?”薛楹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 江霁晗手指一顿,声音低沉,“这里没有CT,初步检查是胸骨骨裂和小腿骨折,不能准确判断是否伤到内脏。我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现在汉斯已经带着他在往镇上的医院赶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薛楹睁大双眼,惊讶地想要起身,膝盖上的伤口擦过床单,引得一阵收敛的吸气声。 “小心点,你身上的伤也很严重。”江霁晗敛下眉眼,面无表情的脸上携着几分阴沉。 薛楹一愣,大脑短暂清明了一瞬间,终于明白一睁眼时看到江霁晗时,他的表情所代表的含义。 他扶着她再度躺下,把她的胳膊也塞进被子里。 屋子里光线昏暗,他的脸侧向她,棱角分明的俊脸,深沉如寒潭。 “薛楹,认真地讲。” “在救助野生动物之前,能不能先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呢?” 不是严肃的命令指责,而是带着哀切低回的请求。 “我真的,真的,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