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笑得魔怔,一声声似丝线在扯着迟问。 她笑得好难听啊,她笑得好难看。 怪不得她一直哭呢。 迟问没见芳桃笑过,是不是有些人,她天生就不该笑的? 不行,不能这么想。 迟问仿佛置身海底,无法呼吸,无法挣脱无形的负重感,亦或者说,负罪感。 她错了,这件事错,堕神也错,闹得天境不得安宁亦是不对,从把路笺带回去开始,她就错了。 神要反省。 神要不要反省? 咯啷,咯啷。 路笺挡在她身前,遮住了芳桃妖化的场面。 他歪着脑袋,昨儿给他买的那对兽爪耳饰被他戴在了同一边耳朵,敲出了一声声的咯啷、咯啷。 “看我。”他说。 迟问抬眼看他。 “要抱吗?”他问。 要的! 迟问直接拦腰一揽。 没有人能拒绝大狗狗! 迟问把脸埋在路笺前襟的衣料里,听着台上的人笑声终于渐弱,但围观的人亦是安静了不少,便知芳桃已经妖化完成了。 而就算这时,主持人也依旧在控场,在跟观众互动,感谢大家捧他们婚介所的热闹,希望往后也多多支持同皁婚介的业务。 “噢,又是女怨啊。”有人嫌了一句。 “十女九怨。” “十男还九丑呢,滚。” “唉唉唉看仔细些,才不是女怨呢,是……新娘蛛。” “啥?啥玩意儿?” “新娘蛛!男人怎么都舌头长见识短,那不是蛛是什么!” 迟问被围观者的议论念得心痒,掐了掐路笺的腰,“你替我看看。” 路笺回头看了一眼,“有个蜘蛛。” “大不大?” “很小。”路笺知道她好奇,说完就挪了一步。 迟问的状态恢复得一向很快,这时候已经能顺畅呼吸了。 她偏过头往台上看,路笺口中很小的蜘蛛,占了大半张舞台。 若非芳桃的脸还在蜘蛛的头部位置,谁又能认出那本该是个人呢。 竞选献山小花的众人和主持皆转移到了台下一角,约莫也感觉到了危险。 芳桃口中依然念念有词,额上贴花斑驳而成的点点印记皆化成了充血的凸目,而她本来的那双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只剩一塌糊涂的新娘妆容在提醒着那原本该是人类五官的位置。 “我没有保护好郎君,郎君肯定怪我了。”她喃喃自语,八条腿在地上拍出了诡异的小调,似乎是迎亲队常奏的旋律。 芳桃伴着调子哼唱,朝迟问这边看了过来,“你自己有夫婿,便不想要我有吗?” 迟问简直哭笑不得。 “女士,请不要拿你那个河童对象跟我家这位比。”迟问保持礼貌,笑着朝芳桃点了点头。 胡落尘真是天选乌鸦嘴,说芳桃恨嫁,芳桃果然就成了最最恨嫁的妖怪了。 新娘蛛啊,据记载每十日换一名男子为配偶的妖怪,喜欢出现在新人洞房之中,于新郎揭起新娘盖头的时候衔一丝倒悬于新人之间,问上一句,“洞房洞房,来我盘丝洞,住进我心房可好呀。” 又土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