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也不知道公主会不会怪罪她,只是她可能这辈子都省不了亲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有车马停在了行宫门外。 公主才刚躺下,听见点声响,就立刻起身问:“找到燕凉了?” 苏苏仍贴身伺候,摇头,答:“不是他。是三思家里的旧识,说昨天碰见三思,听说她去省亲,准备今天送她一路。惊扰到殿下了,奴这就打发他们走。” 公主却睡不着,鬼使神差地下了床,道:“阮三思还有旧识?我去看看。” 偏门外,阮三思正同宋章说着话。 “我不去凉州了,”她强忍泪水,坚强地说,“难为公子惦记……你还是要去吗?” “我去……”宋章一时无话,静了一会,才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既然决心已定,就不做他想,不管你去不去……你怎么又不去了?” 好好的假期,被小白眼狼作没了。 “公子无需多问,”阮三思被他一问,想起远在凉州的爹娘,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赶忙拿出小手帕擦眼泪,低头道,“祝你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宋章才意识到,这姑娘也才十四,心疼道:“那你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到了那边,帮你捎去吧。” “多谢公子,”阮三思掏出昨天买的书,一晚上没合眼,书已在怀里放了一晚上,都温热了,抽抽搭搭道,“我也没什么可带给家里的,就这两本书,麻烦带给我爹娘,再说一句……三思在这边,一切都好……公主待三思,恩同再造……” 宋章:“……” 说到后面,阮三思已哽咽得快说不下去。 公主来时,正听到这两句,心念一动,忽然道:“行了行了!还废什么话,天都亮了,还不赶紧滚!” 阮三思睁大眼睛。 公主摆摆手,不耐道:“早去早回。” 阮三思立刻下跪,磕头谢恩。 昨日准备好的车马还没卸货,只是侍卫都散去找燕凉了,阮三思来不及找侍卫,忙托宋府的人帮忙,这就赶起车马,生怕公主反悔。 宋章等在门外,见状笑了,转身着人帮忙。 公主正想探出头,看看是阮家的什么旧识,忽然看见了燕凉。 燕凉回来了。 这个胆大妄为的蛮奴,在消失一整晚后,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门口,站在将去凉州的马车旁边,看着公主,向公主微微躬了躬身,宛如无事发生过一般,长腿一迈,登上一架马车,双手牵起缰绳,准备驾车。 公主目瞪口呆。 其他人也看到他了。阮三思的心脏又被提到了嗓子眼里。数十名侍卫上前,将那台马车团团围住,只等公主一声令下。 燕凉却无所畏惧,挑起一边眉毛,又做了一次“服毒”的手势,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公主。 但这不是询问,这是挑衅。 他仿佛在嚣张的告诉公主:你,留不住我。 他带着刀,着一身青色的侍卫劲装,像一只燕子、不,一匹猎鹰,可以轻而易举飞出这所行宫,飞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公主手持鞭子,一直想要驯服燕凉,就像驯服一条狗,却忘了他有翅膀。 在这个瞬间,公主反被他所驯服了。 最后公主挥挥手,让侍卫们全都散开。 公主看着燕凉和阮三思离去,没有阻拦,也没有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