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蛮人啊。 “哎,”她长叹一声,道,“你是能跑,我就惨了。” 燕凉好像在讨论早上吃了什么一样,又重复一遍:“我带你走。” 阮三思笑笑,又问:“那我家里人呢?” 燕凉沉默了。 这个瞬间,阮三思不生他的气了,因为她知道,他是认真地想过能带上她。 她释然一笑,拽住燕凉的衣角,踮起脚,趴在他耳边,捂住嘴巴,用气声道:“你要是能逃回家,就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只要别同我这次一起走,别连累我被殿下打死就好。” 燕凉抬手捂住耳朵,红了半边的脖子。 授受不亲呢??? · 晚上见过公主,燕凉还是告了假。 他用眼神示意阮三思替他说,阮三思却装没看见,他又不肯开口讲话,最后叫公主看出端倪,疑惑“你们在搞什么?”,阮三思才硬着头皮说了。 公主问燕凉:“你去凉州做什么?你也有家人在凉州?” 燕凉点头。 “你不是都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吗?”公主狐疑道,“怎么,现在又突然想起来了?” 燕凉抬手,比了一个汉人“上香祭拜”的姿势。 “喔,”公主恍然道,“忘了这个。你是丝路上捡回来的,肯定也有亲戚是吐火罗人……” 那凉州确实是他除燕州外的第二故里,但是不行。 “三思能去,你不能去,”公主一针见血道,“被你跑了怎么办?” 燕凉比划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公主:“嗯?” 阮三思惊道:“你说喂毒?” 燕凉点头。 公主也惊了。 她迟疑再三,还是不准,道:“京城到凉州来回,少说也要一个多月,你俩都走了,谁来伺候本宫?” 燕凉眼中逐渐浮现不满。 他原本单膝跪在地上,闻言径自起身,在空中用手指比划了个“沈”字。 公主笑道:“哦,还会写字了?你说表哥,你怎知他今年也会来陪我?哦,他来了,你就多余了是吗?那你也想得太多了。你区区一个蛮奴,怎能同表哥这样的人物相提并论?” 燕凉怒意渐升,面露不耐之色。 “你一个玩物,还学会闹脾气了?”公主也生气了,“我说不许你走,就是不许!” 阮三思在旁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到底是谁给了燕凉这么大胆子呢? 他居然甩手走了! 公主和阮三思都愣住了。 宫人们先反应过来,熟练下跪,公主后反应过来,连连大喊“反了天了”,随手推翻整个华筵宫的花瓶、摆件,最后宣布:“谁都别想走!没有本宫的命令,我看你们有谁敢走!把他给我叫回来!” 阮三思跪在地上,地面冰凉,心也跟着凉透了。 · 这一整晚,公主没睡,所有的宫人都没睡,因为没人找到燕凉,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出门去,竟毫无踪迹。 所有侍卫出动,将整个行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阮三思整个人恍恍惚惚。她是说了燕凉可以随时逃走,但是也没想到居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