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蒸上两刻。炸酥的荤油挟着豆沙的甜香,光是味道就让人走不动路了,更何况还没用午食的大家伙儿。 陆禾识得宁王,缩成了鹌鹑在一边干活,还悄悄提醒宋茂:“茂哥儿,这位大人可不一般,咱今天可不能咋呼!” 宋茂甚是听这位大哥哥的,毕竟陆禾作为陆离的伴童,在外边很是能挡上一气,说起话来带点份量。 阿余早就看出来了,这俩人不斗嘴,别人都是安安静静的。 曹氏在洗碗的间隙与妯娌俩道:“闻着福丫头做的是肉菜,香死个人哩!” 田氏道:“屋里的这位可不寻常,福珠把雕胡米都让我拿出来了。” 吴氏接话:“看着就气度不凡,陆公子都给他沏茶去了,咱们谨言慎行,千万别得罪了人家!” 宋月本就不爱多言,宋老太太更不能给恩人惹麻烦,她们商量甚至都商量好在屋外的香椿树下用饭。 院子里的人达成了某种默契,全都安静了。 出锅的蒸碗倒扣到盘子里,沸肉汤冲烫白糖与湿淀粉,芡成硬汁子浇在顶上,肉片如素油厚润过,皮黑透亮。 夹沙肉耙软质嫩,筷子一夹颤巍,故而得民间叫法‘拈闪闪’。 肉皮滋糯,肥肉绵柔,里边的馅料细而不甜,配上一口滑嫩的菰(u)米,神仙不换。 “此乃绝味!”宁王饮了口清酒感叹道。 不能让王爷饮孤酒,故而陆离饭没用多少,陪宁王饮的酒不少。 后院里就不一样了,陆禾刚才还能装装“端正”样,这会儿到了饭桌上,谁还让谁? “亏我平日还把你当大哥哥,什么都听你的,你竟然把最后一勺饭抢走了!”宋茂端着空碗不满道。 陆禾笑嘻嘻道:“哥哥我平日里都尝不到这美味,你总是跟着你福珠姐姐,今日就让给我吧!” 话说的够漂亮,弄得宋茂无言以对。 福珠看着空锅,心痛阵阵。 菰米粒狭长纤细,比普通的白米要价高十倍,毕竟连李白都盛赞过:“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足见它的魅力。等以后将饭馆开进京城内,定要买上它千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