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郑榆桑可真有些坐立难安了。舅舅安排的人?怕不是萧侯的人! 待到了驿站,她掀起车帷,看见一批人马。 马儿还未被牵往后院喂草,想来也是刚到不久。她四下里张望,却也没寻见萧烛未。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王漪见她这般,敲她的脑袋,“瞧这般贼兮兮的作态,乱瞧什么呢?” 郑榆桑揉了揉脑袋,“我在看马车外边冷不冷?”她一边说着一边给王漪披上斗篷,又给自己裹了一件,“还是有些冷的。” 王漪点点她的额头,“你呀!” 郑榆桑抱着母亲的胳膊直笑。 马夫摆出了木凳,郑榆桑跟在王漪身后下了马车。她又暗地里瞅了几眼,确是没有萧烛未的。她心头一松,连着午饭都多吃了些。 午后又接着赶路。 上午只有她们自己人,自是想快便快,想慢便慢。现下与公差同行,也不好让他们有过多的体谅。 郑榆桑午时吃得撑了,在车上犯起困来。她倚在王漪膝头小憩。马车时急时缓,颠得厉害,她在上面晕了脑袋。 下车的时候脸上也没了好气色,连礼数也顾不周全,待交付了文书,她便闷头钻进了屋子里。 一直到了酉时,天色将黑未黑,郑榆桑才下楼来。 那一行官差已用过饭食,正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里说着闲话。 王漪见她下来,托驿丞命人给她二人开起了小灶。 郑榆桑坐在堂中的木条凳上。 晚风微凉,她斜支着胳膊,托着腮等月亮。结果乌云遮天,月亮没能出来。等来的却是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萧烛未踏进门槛,径直走来。 她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潮湿的泥土的味道。 要下雨了,郑榆桑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