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站里一片宁静,连虫鸣声都没有。 琼州兵在屋檐下躲阴凉,小孙子在门口玩泥巴,老人在中堂的地上摆着。 一位大夫正在诊治,一个黑漆竹篾十屉药箱打开放在一旁。药箱里除了医书和药物之外,还有笔墨纸砚和不少干粮。 有些穷苦人家书写不便,所以大夫自带纸笔,倒也合理。奇怪的是带这么多干粮做什么?大夫出诊最多半天往返,缺这口吃的?放在药箱里不重吗? 缪泠刚跨进门槛就把脚收回来,喝道:“把人拿下!” 周非觉得奇怪,这不像小姐的做事风格。士兵们也犹豫,老头已经躺平如何拿下?犹豫一下便去把大夫抓起来。 周非虽然不理解,但执行得彻底。小姐没说具体抓哪一个,自然就是都拿下,于是快步走向老头。 老头的伤口在额头,用纱布包裹得特别夸张。周非意识到小姐也许是怀疑伤口作假,便蹲在老头身侧,想要拆开纱布看一看。 琼州军中样样本领都有教学,自然也教大家如何处理外伤。在周非看来,大夫的包扎手法配不上那么专业的药箱。他正疑心着,突然后领一紧被提溜着站起来,紧接着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扫过腹部。 伤口不深,但好像有毒,受伤之后整个人都是麻的。 行刺的人正是先前闹着自尽的老头,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一击不中,老头便扔掉匕首,从一旁的桌案底下抽出大刀。 刀背挂着十个铁环,一看就不简单,缪泠吓得一脚把周非踢出门外。匆匆赶来的林晟不得不伸手把周非接住,再转头看时缪泠已经跟老头打得难分难舍。 刀背上的铁环是为了增加威力,环数越多越厉害。老头不但舞得行云流水,甚至能控制刀环相撞的力度和频率,发出一串动听的乐声。 赛绩听着吓一跳,顾不得许多,站在门外就开始射暗器。 缪泠靠着身法灵巧拔剑准确格挡,但老头力道太大,每一次交锋都被震得手臂酸痛,不过两三个回合之后便改为双手握剑。正感到体力不支时,幸好赛绩发暗器打断老头攻势,缪泠便趁机跑向林晟躲在他身后。 缪泠提醒林晟小心应对:“此人武功高强,力大不亚于张进。” 结果林晟根本不与老头过招,把缪泠夹在腋下就往外跑。赛绩配合默契,扛起周非跟上。 先登军训练有素,早已抛出几道绳索缠住顶梁柱。林晟脱身后,先登军瞬间发力把大堂拉得倒塌一片。老头随机应变,从废墟中跃身而起,等待他的是一阵密集的箭雨。 一切发生得太快,缪泠根本来不及阻止。尘埃落定后老头已经血肉模糊,像一团裹满细枝的泥球。 本来就热,打一架之后更热,被林晟气着热得冒汗!缪泠长呼一口气调整心情,尽量表现得温柔地责问:“为什么不抓活的?我还没问口供!” “太强了,不好抓。”林晟毫无反思之意,“若是抓捕,我们恐怕会有牺牲,不死也得伤几人。” 缪泠一脸不认同,高眛赶紧转移话题:“都尉,周将军好像中毒了。” 林晟附和:“此处危险,先回去。” 缪泠气得离他三步远:“安知回营路上没有埋伏?” 有道理!林晟无话可说。 “不是还有个大夫吗?还有一个人能审问。”高眛试图缓和气氛。 看高眛努力的样子,缪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使得两军无所适从,于是快速平复心情,拉着林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