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缪泠并排骑行散步。 廖汾不停地游说:“其实我们本不欲攻打朴州,但你也知道晁刺史是个牛脾气,不打得他心服口服,肯定不愿意归顺。话说回来你们现在效忠谁呢?效忠赖大运吗?没必要,真没必要!” 缪泠心中有一万句话可以回怼,比如:效忠谁也不会效忠降将!但她知道没必要逞口舌之快惹怒廖汾,便狠狠憋着。 廖汾却很熟悉她,看着她发笑:“果然长大了,骂骂咧咧都憋在肚子里,小肚子胀起来没有?” 缪泠气得又说一遍:“你从前没这么轻浮。” 廖汾:“从前讨好你嘛!” 缪泠便忍不住落泪,想念从前那个出征时因为前路未卜而克制着没有给她一句承诺的温柔的将军。 廖汾不爱她了,但她难过的并不是这一点。最令她伤心的是,从前那个愿意爱护别人的优秀的廖汾不见了。他现在变得不克制、不认真,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态度。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他觉得自己不配“优秀”,所以就极尽不优秀,处处显得轻佻随意。 一天送十几封信,一点儿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正在议和,气氛严肃,他却戏言废纸一张。现在双方正在撤兵,紧张得要死,他却连正眼都不看。 廖汾还让缪泠放松,说道:“放心吧,是要打得你们心服口服,怎么会做偷袭这种事?要这么做,当初就不会约战在这里,直接打到风行郡,高低从附近村庄抢几个漂亮姑娘回去。” 缪泠瞪他,他也不收敛,继续说道:“旻州一直传说从前来了一个菩萨心肠的漂亮小姐,怜悯他们出行困难,便一直修桥铺路。也不知怎么传的,都说小姐来自琼州,便认定琼州女子好看,大户人家都爱跟琼州小姐议亲。” “放屁!”缪泠驳斥道,“是因为琼州发达,结亲是最快的学习和交流的方式。” “终于肯开口跟我说话了。”廖汾得意地笑。 缪泠别扭道:“我没有不跟你说话!” 不是一直都在说吗? 两边军队撤得快,半天时间就把营地拆完,装备全带走,只留下一地废弃木头,还有几座无名巨坑。 廖汾说:“这次分开要不要抱抱我?回去之后跟凌国还有得打,那是真的不死不休,可不像跟你这般只是展示一下实力。” 徐勉不认同这说法,他认为一开始崐州势如破竹,是准备全力出击的,后来是对上装备精良的琼州军队,战损比不占太多优势才渐渐打得犹豫和克制。 廖汾笑道:“我跟小姐博同情要抱抱,你打什么岔?” 徐勉认真了,挡在他俩中间,不让抱! 廖汾便歪着头,避开徐勉跟缪泠挥挥手。 缪泠心里一阵疼,觉得他眸光暗淡,好像生无可恋的样子。可她终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这是廖汾自己选择的人生,她无能为力。 廖汾说不知朴、琼效忠谁,这正是他自己心中的迷惑吧!从前他为大尚而战,迎难而上,神采奕奕地说若能尚凌归于一统,便不负一生戎马。 那时候的他多么耀眼啊! 现在他的所为是在凌尚之间又分裂出一块,这根本不是他心中所愿。而且他心里清楚,依靠崐旻两州的资源,永远没机会攻下凌国或夺取京城,所以才会着急地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