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泠却越听越生气。 她终于忍不住回一句狠话:“我有机会选择,也有能力调查,为什么要盲婚哑嫁?若接受不了,以后不对你这么做就是。你也不必送我去琼州,现在就去会心心念念的双斧吧!” 见她真的动气,他又软了态度来哄:“小小年纪怎么气性这么大呢?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老死不相往来?被刺探的是我,我都没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前面那么多教训的话都是放屁吗? 林晟觉得今天可以到此为止,夫子教学讲究循序渐进。于是转换一个轻松的话题:“怎么不拦着我去会双斧,不怕我有危险,嗯?你好像不怕流寇?” 缪泠也不想吵架,便顺着他的话题说:“他们是流寇,又不是疯子。我全副武装的一支队伍,又没带什么贵重物品,抢劫我可是个赔本的买卖。” “他们集结成队伍是有作战目标的,凡是有目标的人我都不怕。因为太爷爷是朝野敬重的信武侯,老爹是出名的浑不吝,若是伤害了我会不利于他实现目标。” 缪泠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 “但你却怕我。” “……”这是两码事儿。 林晟不再咄咄逼人,她的话就变得越来越少。不太重要的事儿都懒得反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敏感地认为林晟在避重就轻,甚至使用谈判技巧,在不太重要的调查与相信的问题上做文章,从而淡化他左拥右抱的事实。 他俩之间的正事儿是男女感情,而不是修身养性,更不是剿匪。 林晟嘴上说什么不重要,她只从中读懂一件事——林晟并不想遣散后院。 这件事在她这里没有让步空间,更不应该是一件可以讨论、需要争取的事情。 所以,她沉默了。 缪泠柔声道:“琼州不远,路上一直很太平,我一个人可以走下去。你若想回去找双斧,明日就回吧,可少一些路上来回奔波。自进京以来离家这么久,又在守城时负了伤,家里人想必是很挂念的。早些事了,早些回家。” 这话听起来是体贴,想要分道扬镳的意图却很明显。 他歪着头打量,说道:“说你几句委屈了?我还气了好几天呢,一句重话没说。现在气消才同你说开,语气已经很好了。” 她说不出话,一时悲从中来。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委屈,而是可惜这么优秀的男子却不合自己心意。 以后恐怕挑不到这么中意的人了,谁能比他更优秀? 少年扬名春风得意,却能做到胜不骄、败不馁。又那么热烈地爱着她,可以为她深入敌国并且有本事做到全身而退。更难得的是,长得还好看。 如果有一天尚国灭亡,她能被这样一个人收入内院,便算是老天垂爱。但现在远不到那时候,而且她已经在为那一刻做好准备,又有钱又有兵。 她能保护好自己,不需要妥协。 她都这么努力了,还受委屈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过去几年的经营和付出? 尽管舍不得,她也不想为难他的后院,多造孽。换任何一个人做二少夫人,人家都能过得好好的。 也许林晟说得对,她没有那么喜欢,不愿意妥协,而且不到半天就下定决心放弃这段刚萌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