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不由得酸话从口中一溜而出:“倒是金家哥哥有才,是个如假包换的太学生。金家哥哥定是更懂什么叫人如其名,为美人取美名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金洵顷刻涨红脸,笨笨傻傻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去看她,只是方才进门打了个照面。” 从小到大,他被彭希孟说上两句,总是很快败下阵来。 金秀秀见怪不怪了。她打起圆场:“在你眼里,我的学问竟输给这个顶着太学生虚名的人了吗?彭希孟,那个女使的名字我倒要取定了!” 孙家大姐儿学着陈婆子的样子,用漆托盘盘端上一些干果与饮子,跟在陈婆子身后走了进来。 金秀秀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漆托盘放置在一旁,随后绕行一圈,吟起诗来:“剪裁似借天女手,萱草石榴偏明眼。今日起,你在彭家做工的时间里,就唤名叫做石榴吧。” 她既而靠近彭希孟,低声打着趣儿:“石榴皮,可治烧心上火。” 彭希孟也是死鸭子嘴硬,急着要辩解:“我哪有烧心,只不过看你的哥哥太过讨厌,才同他辩上几句。” 讨厌?这是第一次收到彭希孟的评价,竟是讨厌?金洵不由得蔫了两分。 “石榴,走。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家中的婆子已经机灵地改了口。 孙石榴初来乍到,跟着婆子显得分外柔顺。但到了无人之处,她便按耐不住地打探:“妈妈,刚刚那两个,是哪家来的客人?” 这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陈婆子便如实相告:“我们家小郎君已定了亲,刚那金家的四娘子便是他的未婚妻,另一个便是未来的舅子了。他们家可是与我们主家最门当户对不过了,也是治漆物的富户。” 孙石榴如遇晴天惊雷,情绪一下低落到谷底。不过她很快摆正了自己的身份。 做富贵彭家的正经息妇,她本就不应该肖想。做个妾,都已好过她从前的日子百万般。 她瞧着院子中新造还未粉饰的两层小楼,不由得感觉奇怪:“家中的屋子已经够宽敞了,怎得再起了两层楼房?话说怎的一直未见到彭小员外?” 陈婆子叹气:“那是为我们家小郎君预备成婚而新造的房子。但他因故出远门了,近两年怕是都不会回来。” 孙石榴心中暗道命运作弄。她都十八了,万一白等了个两年,到时候却还攀不上彭成这根高枝呢?此刻她心中只想着怎么同母亲报信,叫她送回签短契后得到的钱财,赎了自己归家。 回到厨房,陈婆子也有心在差事上练上她一番,于是指着小炉上的水壶说:“过上三两柱香的时间,你便提壶去看一看厅房内需不需加些汤水。我叫今天的冷风吹了头,要歇上一歇。” 孙石榴坐到灶边烘烤着午间遗留的余温,心头又上一计:“那个外来的小郎君,看上去与我们家的小官人差不多大。” “那金家的三郎,别看个头更高,倒要小上我们家的小郎君一岁呢。”陈婆子在一旁调着续杯用的饮子。 孙石榴装作若无其事地闲话:“富贵人家的小郎君,怎的都比穷苦人家的孩子早结亲吗?金家的小员外,不会也早早定了息妇吧?” 陈婆子给小炉扇着风:“那倒不曾听说。不过与我们何干?没必要去说了。” 人真是有命。为何同样是女娘,一些人就可穿绫罗饰珠宝,她却要步步去考虑自己将来的温饱。 孙石榴带着几分嫉妒,提着壶再次走向正厅。 她见彭希孟与金秀秀亲密无间地说着话,将金洵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