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言试探:“儿啊,心中有什么,都可以同娘说,不必独自强忍着。” 金秀秀搂过母亲:“娘亲,你曾劝慰大姐姐,婚姻于女子要紧,可绝不是生命的唯一,有没有都要好好地过下去。女儿当时就入了耳。缘分一事,我愿听凭天意。彭成虽好,可人的日子总是要靠自己过下去。我会好好的。” 金母将头依偎向女儿:“好,好,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金洵此刻躺在房间床上,翻来覆去,心中难安。 彭家家小业大,若是彭成的隐疾被人得知,肯定会有许多人打上彭希孟的主意。 谁娶了她,谁的后代就有可能成为彭家的继承人。她岂不是,身遭将会平添许多算计。 “我是不是应该去解救她?”金洵将自问的话道出口。 金家家世与彭家般配,自己若能和彭希孟成婚,怕是也能解了两家父母的许多遗憾。 很快他又开始自我否认:“不对不对,我金某人,要做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英年早婚,可不像是我的为人。” 一来二去,他竟是再也睡不着了,披上一件袄袍行至院中闲逛散心。 金阿娇忧心母亲,见她自归家起就进了金秀秀的房门,夜已至深,隔壁还未传来屋门关动的声音,也出了门想前去看看。 她走进连廊,向外一眺竟瞧见院中有一瘦高的身影。 定是金洵! 她怕惊扰到父母,回房提了盏莲花漆纹带罩陶灯下楼去寻他。 金洵看见金阿娇走来,主动迎了上去:“大姐姐,如今夜里风大,你快快回屋。” 金阿娇见兄弟关心自己,嗔怒道:“你还晓得说我。你自己受了凉怎么办!” 金洵一直叹气。 金阿娇心疼不已:“你这样心大的人,有什么心事能叫了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吃这西北风?同姐姐说道说道,我来帮你想想法子。” 金洵真当素来溺爱自己的大姐是自己的知心人,不禁脱口而出:“大姐姐,我想求娶彭家小娘子。” 金阿娇闻言却是变了慈爱的脸:“不行,她配不上你!” 金洵惊呆:“大姐,何出此言?” 金阿娇对她最爱的弟弟话语里带了几分责怨,怒其不争:“你现下是太学的学生,有着顶顶好的前程。待入了内舍,什么样的闺秀娶不得?这彭家小娘子,自小被她父母娇惯,行为跳脱。不说别人,与秀秀都差了千百万般。你莫是因了彭家现下的波折,对她起了过多的同情心!” 金洵有些迷糊:“我对她,原是同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