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秀顷刻笑带嘲讽:“余等开蒙久未启智,稚于常事。” “反了你了!”金洵拿起手掌要去捉打幺妹,彭成立马用身体挡到了中间。 “喝汤喝汤。”玩闹够了,彭成打起圆场。 二人喝完汤水,金秀秀拿起漆盘收拾了盏壶就要离开。 金洵忽然发现,好似自家从未产过此造型的托盘:“这个菊盘我怎么从未见过?” 金秀秀不以为然:“菊之芬芳,淡衬茶香。文儒皆好品菊。彭妹妹又知我喜爱茶道,特意带来送与我的。” 金洵从她手中接过细看一番:“这是在圈叠的木胎上裱布造型成夹纻漆器,轻似鸿毛但颇费心思。虽是素髹但不显简陋,造型圆润可爱。”他又转向彭成:“不要跟我说,你的手艺已经精进到这样的地步了?” 彭成老实地点点头:“嗯,此盘是出自我手。” 金秀秀有些羞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彭成低头低语:“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是一早同你说,怕你藏在房里舍不得开用。” 金秀秀收起了笑颜,贫,怎不知他这么贫嘴? 金洵脸上多了一些沮丧:“到底是我读书、手艺资质皆平平,还是你太过全能了?” 金秀秀安慰道:“哥哥你有何可沮丧的?你生而为男子,进可读书参考,退可继授家业。已是遭我羡艳了。” 彭成突得接了话:“匠商家的女子进可行商掌账、退可教子博学,生活定会顺心。若还不衬意想要凤冠霞帔,我便也愿入太学试着争一争赚取。” 金洵不敢相信:“你说你愿意重回学堂?” 金秀秀婉言相劝:“若是为刚那一时的想法,可以不必勉强的。其实如今的世道,当庶民也挺好。” 彭成愈发地坚定:“我晚些便会知会父亲。漆业是我的根,理应接手。但趁他风华正当时,我想靠自己拼一番。男子理应建功立业,或许学业,就是我要走的路。” 金洵不免开始激动:“那是不是明日我陪你去普安郡王府找郡王要份荐保书?若得你在太学时常相伴,我可再不会嫌学府苦闷和规矩太过森严了!” 金秀秀见哥哥如此,感觉甚是无奈:“何故要去寻普安郡王,白白欠人个人情?彭叔父与官府打交道多年,若他同意,自有能力为彭家哥哥寻得入太学的荐书。若是不得彭叔父的同意,求学之事也怕是需再议。” 彭成赞许地忘向她,她倒是了解了一切:“话虽如此,但我会想办法叫父亲答应的。 金洵又笑:“原是李俣,现下又多了一个你。怕是就算我头一次下场能得个进士,也没有剩余的岳父来捉我了。” 彭成打量了他上上下下好几遍,才表态颇认同他的话:“言之有理,想必也是。” 金秀秀见哥哥吃亏也是不肯:“哥哥生的极好,前日里我们兄妹与李家哥哥出去,他们二人的夸赞可是一般多呢!哥哥你放宽心,你定能寻到非常好的嫂嫂!某些人,就叫那些丈人在那榜下捉走吧。” 彭成一愣,迅速反应过来解释一番:“我已有婚约,只怕你们所提的李家兄弟未来才会是榜下红人。我洵弟虽不是最拔尖的人才,但所学均衡自谦,是长辈们可相交托的可靠人选。怕是等不到放榜日,就早已找好弟妹了。” 见他所言转向及时,金秀秀客套周全地行了礼,端着漆盘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