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到:“良妾之位不满意,怎的吾还要将夫人位置让你才妥?” 金秀秀再次行礼:“非也。郎君是一个人的还是几个人的,与我这等卑微之人都是不要紧的。夫人,婚约虽是女子极其重要之事,但日子与谁过皆是与自己过。若您择定我,我的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只不过让我选,我更愿做个平凡人家的娘子罢了。” 郭氏本就不是凶恶之人,听闻此话语气不由得松软下来:“听闻你爱看书,喜作画。未来我也必都由着你,也不叫你受那日日嗟磨的规矩所累。罢了,你先回家知会你父母。此事不会叫你们一家吃亏。” 金秀秀跟着郭氏近身的侍女出去,回到来时乘坐的马车上。 她感受到了这位大侍女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敌意,心中暗道此女莫不是疑她不是真心推拒,而是欲擒故纵地去与她主子争宠。 真是忠仆。 到家后,她回到闺房瘫倒在铁梨木大床上,于心中反复盘算衡量。 与贵人做良妾,对她们这样的庶民家来说自是荣光。 虽算不得王府上的正经亲戚,但在这临安城中,行商之人总会对她的家人多添几分敬重。此般虽不能说是真的出人头地,但也不算愧对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 至于彭成,真做了他的娘子,从此自是与幼时提升家庭社会地位的梦想无缘,但也能获得衣食无忧和足够的自由。 自小同他一起长大,金秀秀早已习惯将他视为兄长。 那日因惧怕被一卷被褥所裹成为无名屈辱的通房婢子,撒谎定亲拖了无辜的他下水。 想着想着,金秀秀开始猜测:他现下是因同情助我呢?还是与谁定亲都无所谓呢? 她终于开始自责,自始至今,他的想法她竟未曾认真去关注过。 金秀秀望向手上的水晶手串,若是习惯视他为兄长,日日带着这无情物什做什么?睡觉忒硌手了。 门口传来“啪啪啪”的鲁莽敲门声,不用开门便知是何人。 “三哥,我听见了,莫再拍。”金秀秀半坐起身。 “下楼吃饭。”金洵见里头给了回应,抛下一句话便先行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