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彭成同店里伙计开好铺门,就径直走到金家。 金家父母、门房吴伯并着他们也替金家做活计的儿子新妇都已经在厅里等他了。 吴伯的浑家陈妈妈则是借口今天其他人送金洵去采办些考学用的文房,由她陪着大姐儿留在家中洒扫净屋。 金父搂住彭成的肩拍拍他:“好孩子,难为你起那么早。” 他又唤妻子去叫儿子:“那个孽障,夜里归家想他点灯再看会儿读书,他说犯困需早睡。现下日上三竿叫他起床,竟还是磨磨蹭蹭。” 金母无奈:“怕不是我生他那日,正赶上睡神陈抟转世投胎了吧。我马上去催。” 彭成面色如常,从小到大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时戴了帷帽的金秀秀走了过来:“爹爹,我要一同去。” 金父不快:“胡闹,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过去做甚。待在家陪着你大姐姐吧。” 金秀秀拉扯着金父的衣角撒娇:“我们读了许多女书,我记得书中也有许多赈灾保国的女巾帼的故事。大姐姐禀性已柔弱。姻缘自天定父母之命,我也无法知晓未来的夫婿为人如何,但我总需学会遇事坚强自处自渡。 金父不言。 金秀秀退让了一步:“爹,让我去吧。我会戴好帏帽,保证不出声插话。或者,我就坐在车里等你们的消息,不进去同他们碰面就是了。” 彭成自我说服:若不出声相帮,这个金家幼妹铁定会找彭希孟说的他的小话,彭希孟定会烦他讥讽他。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伯父,小娘子不必像温室里不堪一折的花朵,难得出去见见事也是好的。女眷们有专赁的牛车,且出行人多长辈皆在,带上金家妹妹也不要紧。” 金洵终于睡眼惺忪地跟在金母之后而来,众人终可出发。 一行人男的骑骡马,女的坐着租来的牛车向郊外驶去,到王家脚店时还不到午时。 彭成提议:“不妨我们一行人要个雅间稍坐。金弟定是还没用过早饭,可以点些吃食来照拂一下王家的生意。二楼现下没什么人,所有人都上来也无妨。”说罢肩膀在不经意间撞了一下金洵。 金洵意会:“爹娘,叫秀秀一起上来吃呗。二楼又没人。一家人吃饭,就算被人看见也是无妨的。何况这个丫头鬼点子多,没准会需要她出出出主意。” 两位长辈犹豫了下,最终点了头。 一行人进门说来用餐喝酒,被小二请到二楼。 王家婆母其实早早就看见了这一行人,但怕碍于情面要假装说些请客做东的客气话,悄悄避到灶房去了。 众人男女分席而坐。 时下流行鲜果干果就酒,两桌都各点了一份半干的肉圃、炒栗子、柿子、甘蔗,又要了一份东坡肉与一壶陈酿给男桌,女桌则再点了一份炒豆芽和一壶果酒。 而后金父又专门要了一壶新酒一碟水果,让伙计送与门口的车夫。 菜还未上,彭成与金洵倚窗眺望。只见一个跑堂小二交与车夫两件银闪闪的器物。 原来那是一件银制执壶和一个银杯。 金洵撇撇嘴:“我陪爹给大姐姐置办的银器嫁妆,王家用起来倒是不客气。 王家脚铺本作些低廉跑量的吃食生意,家庭虽殷实,但总归是琐碎累人。 自从金家将长女嫁来,金家还为亲家重新漆刷了店铺,又陪与了许多精美雅致的漆器家具。 王家生意档次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