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亲眼看见他们曾经居住过的木屋已经被烧成了废墟,哪怕她未曾谋面的师兄突然出现,让她报仇。她都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那可是韦山啊。 一个满腹经纶,多智近妖,却又虚怀若谷,显山不露水的人。 从未上过学堂,却能在六岁时便凭借一篇《即佛说》名振四海。七岁名人与游,在曲水流觞会上字字珠玑,风光无限。八岁时被召入宫中,两年不到便能将藏书阁之史书倒背如流。十二岁时被先帝破例任为太子少师。 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师。 仅仅比那时的太子大了五岁。 这样的人,还尚及不惑之年,怎么会去世呢? 萧如拭听闻此问,垂下了眼帘,似乎不愿多谈。 “垦请殿下开恩,告诉归璨。”祝归璨跪到地上,垂头对着萧如拭,“自归璨患病以来,周无所识者。师父收我为徒,且待我如同亲生儿女。待归璨稍长些,方欲尽孝,师父却是送我下山,离他远去。如今,听闻师父不知所踪,深感痛苦愧疚,暗下决心,若师父确已遭歹人所害,归璨定替他报仇雪恨,在所不惜。” 她说着,情绪不禁有些激动,声音也开始颤抖。 萧如拭听着,良久,才叹了口气:“罢了。告与你吧。” 他回过身来。祝归璨抬头,欲对上他的视线,却是逆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本王派人追查,寻了多日,也不见韦山踪迹。只怕是……凶多吉少。” 祝归璨的心狠狠一揪。 “不过,本王已查到凶手的身份,皆来自一个民间组织——踏云门。这个组织应该始创于十年前,组织者尚不明确,不过,该不是一人所为。踏云门刚开始是些无所事事的流民为了生计加入,专干些烧杀掠奸之事,却慢慢发展壮大,甚至发展到了朝廷之中。那些人为了争权夺势,手段狠辣,草菅人命!” “至于韦山……或许是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才……” 萧如拭不再说下去,祝归璨眼里的恨意却愈发浓了些。 “原来如此。”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多谢殿下,归璨……知道了。” 接着,她忽然感觉头顶一温。 萧如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什么也没再说。 祝归璨听见,阁外的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