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着“泪眼朦胧”的何如。 何如对上诸晴的双眼,明明白白看清了诸晴眼中的伤心,正欣喜着呢,忽然面上一疼,“啪”一声在他耳边炸开。 诸晴咬着唇,面色冷厉的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这三年里,何如也做过许多混事儿,他再不听劝、再执迷,诸晴也从未对他动过手。 何如抿唇,对自己被打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稍稍瞄着诸晴,觑她神色。 这一眼叫诸晴气歇下不少,她看何如的神色不似一心求死,眸珠移开,又侧过身不去看他,只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些许停顿后,诸晴冷声道:“何如,你若再想做这样的事,叫你的小厮来找我,我来帮你,保管干脆利落,一口气不留。” 何如怔住,傻愣愣地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 诸晴却未回答他,而是起身要走。 没走成。 因为何如这家伙一直抓着诸晴不放呢。 诸晴别无他法,只能再次看向何如,示意他松手。 但何如好像突然开了窍,立马换上一副戚戚然的模样,对诸晴泣声道:“阿晴别走。” 诸晴疑心他在做戏,不过刚刚经历那样一件事,她也不敢赌自己走后,何如不会故技重施。 是以何如一拉,诸晴顺势就停下来何如心下一喜,还未开口,只见诸晴旋身扼住何如的脖颈。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下将何如抵在桌子上,眸中是令人胆寒的冷冽。 只是诸晴下一瞬便松开手。 伤上加伤,何如抚着脖子拼命咳着。 他的手还是死死拽着诸晴衣袖。 “你还要寻死吗?”诸晴面色沉沉的看着他。 这时候但凡有几分生志的人,都会在诸晴这副“敢说是就直接杀了你”的表情中胆寒。 但何如脑子缺根筋,他本来也没想寻死,这会儿却委屈的对着诸晴说:“那你掐死我好了。” 诸晴破了功,再维持不住冷静的神情,只对他喝道:“何如!这世上,自尽是最轻松、最可耻的事情。” 何如知道诸晴当真,他又想着多看看诸晴在乎自己的模样,又担心诸晴气坏身体,两相权衡下,犹豫着开口:“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做。” 他也没说明真相,只怕诸晴知道后更加厌烦他,直接丢下他离开。 说完这句话,何如又赶忙补充道:“阿晴,你好歹给我一个念想吧。我爹是真要把我‘嫁’出去,我就再也不能去找你了。” 他倒是自觉拿好折子里旦角的戏份,朝诸晴唱起了“苦命鸳鸯”的戏码。 倘若没有何如前边闹出来那件事,诸晴还是原来的话。 只是经历这一遭,诸晴放心不下。 她眸光闪动,眉间微蹙,隐隐透出几分泪意。 何如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拿命逼诸晴。 诸晴的父亲是自戕而亡,她想要替父亲报仇,就注定要走上一条血腥的道路,她竭尽全力切断与何家的关系,更是为了在乎的人不会被拉下水。 否则何家于诸晴而言,不也是一个极佳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