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香烛燃半,她才起身,望向灵牌,轻声道:“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诸晴离去后,上边那截香灰摇摇欲坠一番,终于落了下来,失去了温度。 建兴十三年四月,盖棺定论。 建兴帝将袭爵制度改成了降等袭爵,降至君爵便不再降等,嫡长子以君爵代代相传。 藏在里边的意思是,除嫡长子外的众人,乖乖做庶民吧。 是入朝为官还是经商致富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不过是自颁布法令之日起,宗室袭爵按此行事。已经承袭爵位的不循其法。 这也意味着穹王因为其“老而不死”,他的儿子只能承袭郡王爵位。 自觉胜穹王一筹的建兴帝很是高兴。 穹王虽不想坐以待毙,但也不敢直接与帝王对上。 自建兴帝三月底开始筹备此事时,宗室里的风向就有了些变化。 “清君侧”一直是个很好用的借口。 但建兴帝在位十三年,手中牢牢把握权柄,哪里是容易动摇的。 于是闵都上线便人心浮动起来。 先是太子府上门庭若市。 自今岁开春,太子便被以“生病”为由,软禁在府上。 大安各皇子及冠后均会另建府邸,只是太子府就挨着皇宫,平日里大可以算作皇宫的一部分。 但这种时候就不一样了。 宗室中人,不能随意进宫面见圣上,还不能以“探病”为由,去探望太子吗? 建兴帝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没有任何反应,就静看着大臣、宗亲涌向太子府。 太子不是拎不清的人。 他虽不是皇后所出,却是帝王独子。在肃德皇后驾崩后,他就因惹恼了圣上,在完成丧礼后便被“生病”,失去了辅理朝纲的资格。 倘若他有个兄弟,这一次兴许会被说动,搏一次“清君侧”,可他偏偏没有。 连建兴帝都没有亲兄弟,太子可谓是后顾无忧。 前来“探视”太子的宗亲、大臣,具被客客气气地请进去,与躺在床上的太子闲聊几句,倘若暗示,太子装听不懂;明示,太子就忽然咳得撕心裂肺起来,仿佛命不久矣。 这些人最后只能铩羽而归。 太子无动于衷,大家就将目光落在穹王身上。 整个闵都,可以和帝王“对弈”的,恐怕只有穹王。 但穹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棋局只对守规矩的人有用。 如今建兴帝春秋鼎盛,而他垂垂老矣,帝王随时都可以将这副棋盘掀翻,这也是他一直隐忍,于背后作局的原因。 他看似能和帝王相互牵制,只不过是抓准了建兴帝“流芳千古”的念头罢了。 这件事,他也是只敢上书几次,略作劝谏。 穹王手中只有府兵寥寥,闵都内外皆握在建兴帝手上,他敢有大动作,就是在给建兴帝递把柄。 他所占的,不过是一个“王叔”的礼制高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建兴帝不敢轻易动他。 于是乎,这件事就这样顺利成章的办了下去。 诸晴在门下省见到陛下的诏书,他们要进行校验。 诏书没有任何问题。 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