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快步进了屋子。 诸晴偏头望去,她似乎看见何夫人转身时落了泪。 何城清咳一声,见诸晴看向他,又道:“阿晴,既如此,我们不妨把话说明白些,你父亲这次,跑不了,真的假的也不重要,都在一年前就定好了。” 诸晴颔首道:“诸晴明白,此事无转圜余地,但我父我母仅我一女,我必须回去。” “好。”何城点头,“那你同何如说清楚吧,他是个犟脾气,好好说。若是他愿意,放妻书就由他来写。” 何城本就对此事没什么看法。 当年把诸晴娶回来,是源于皇后与皇帝的斗法,以皇帝胜告终,诸晴成了一枚废棋。 但诸晴天资聪颖又心细如尘,何城在面对这个儿媳时颇有顾虑。 其实留不留诸晴,对陛下当时交代的事情已经没了影响,诸晴走后,于何城而言还更轻松些。 诸晴向何城叩首后离去。 她走出主院,却轻笑出声。 这件事并不是全无转圜余地。 许是因何夫人在场,或是诸晴做了他两年儿媳,让何城失了警惕。 轻而易举地让诸晴获得了一个讯息——平安坊的安道易是他们在陛下的授意下安排的。 那平安坊下边的密道可就有意思了。 穹王与他们新贵是不折不扣的死敌,总不可能特意给他们挖条地道,方便他们进出安排? 只是诸晴现在还不确定,穹王还想做什么。 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个不确定的转机。 . 落春院主屋外间里,何城塞了十几个小香囊,在游廊里还挂了几个,胖鼓鼓的,也不好看。 他远远瞧见诸晴走进来,兴高采烈的对诸晴道: “阿晴,你和母亲商量出什么章程来了?” 诸晴朝他笑了笑,张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只要想到他听到那些话后的反应,诸晴便感到难受。 等等吧,再等等。她已经得到了公婆的首肯,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何家从来不是何如当家作主的,所以她再和何如腻上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大问题。 诸晴便道:“晚些告诉你。” 但这句话激起了何如的兴致,他放下香囊,缠着诸晴问她,非要清楚明白地知道她与何夫人说了什么。 诸晴一拖再拖,拖到月上柳梢,终于对何如道: “公爹婆母都同意,放我归家了。” 何如愣了下,声中带着调侃道:“这是又要去亭原君府小住一段日子?” 他是在笑诸晴昨天忙慌的跑回去,今天又向何夫人求回去住,像个离不开家的小孩子。 可他却看见诸晴一直望着自己,面上带笑,眼中却翻滚着无限哀意。 何如也失了笑意,认真的问:“是吗?” 诸晴摇了摇头,道:“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何如顿住,又笑道:“什么别?什么各?” 他是在装不懂。 诸晴又道:“是放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