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了进去,那名宫女小声对她说: “娘娘还醒着,娘子只需守在边上,与娘娘说说话就好。申时娘子出来,自有人送娘子出去。” 诸晴颔首,轻手轻脚的走进房中。 房内未曾燃香,药味重的仿佛可以伸手凝出几滴汤药出来。 皇后娘娘轻声咳嗽着,诸晴微微抬眸,瞧见了一位油尽灯枯的女子。 她已经干瘪了下来,任谁也无法让她重新丰盈,但她的眸子很亮,像是心有不甘,灼灼地望向诸晴。 “晴儿?” 未等诸晴行礼,皇后便开口了,并伸出了手。 诸晴顾不上多礼,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也只剩下一张皮,硌人的骨头抵着诸晴的掌心。 “长这么大了。”皇后悠悠叹气,又轻咳了几声。 诸晴低头,轻声道:“多谢娘娘多年照拂。” 若不是皇后,芳絮不会来到她身边。 她兴许真的会被当年赌红了眼的父亲卖掉。 哪怕她姓诸。 他们这样最末等的爵位,在一些天潢贵胄面前,有与无没什么区别。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又认真的看着诸晴,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道: “几个月了?” 诸晴答:“五个多月了。” “真好。”皇后又叹了口气,“再过四个月,便呱呱落地了。” 诸晴不言。 皇后膝下无子。当今太子乃是后妃所生,至于是哪位后妃,无人知晓。 “晴儿,我手上没有力气了。”皇后又道。 诸晴手上使了点劲,以防将皇后的手松开。 皇后笑了笑,又道:“我手上没有力气,再握不住缰绳了。” 诸晴猛地抬头,看向了皇后,又自觉无礼,低下了头,只是面色沉吟。 后边皇后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些话,见到诸晴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 诸晴与她素未谋面,但是皇后却很喜欢诸晴。 她又道:“我本想,等陆家那丫头回京受封的时候见一见她,她真是厉害。” 诸晴颔首,道:“妾于雁城有幸见过陆少将军,少年英气,令人神往。” 皇后顿了顿,伸手拍了拍诸晴的手背,道: “是我对不起你,我操之过急,反将你送去嫁人了,不过你看起来过得不错,我便放心了。” 诸晴心下又是一惊。 她猜到当时何城向诸垣下聘,背后应该有陛下授意,但没想到这里还有皇后的身影。 这时候皇后娘娘又道:“我自觉时日无多,忍不住将这些话说给你,会让你苦恼吗?” 诸晴摇了摇头,又笑着对皇后道:“娘娘,妾实言,坊间传闻陛下在中宫设阵,偷得他人寿命来续娘娘寿岁。” 皇后闻言,也笑了。 又听诸晴接着道:“只是妾私以为,若以妾余生数年,换予娘娘长命,又有何不可?” 皇后抬头,见诸晴面带忧色,便知道她不是在恭维。 毕竟一匹野马,总要有人牵着缰绳。 皇后移开目光,看向外间的更漏,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诸晴行礼告退,临走时又回身看了眼皇后娘娘,只见她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