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茵道:“晚些时候签好身契,随我办好奴籍,其它的,再等夫人吩咐。” 兰茵应了一声,跟着管事去到一间小房,见管事要将桂奴领走,连忙道: “阿爷莫急,我弟弟怕生,恐独处惹事,我来照顾他便是。” 管事笑呵呵的道:“夫人心善,将你们两个小孩子领回来。既如此,你们住一间便是。” . 何如进门换了衣裳,一扭头瞧见帷帐里,隐隐绰绰有个身形。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慢慢挑开床帐,便看见诸晴窝在床上深眠。 她侧躺着,只露了半张脸,外边的光穿过暖荼色的床帐,只在诸晴的面上落下微黄,显得她恬静安宁。 何如本打算来逗一逗诸晴,如今却像痴了般,不自觉地缓缓俯身。 他轻碰了一下沉在梦中之人的面颊,被她皱着眉头偏头避开。 何如一惊,赶忙收手,却不想离开,便蹲在床头这样痴痴地盯着她。 说来也怪,诸晴与他“话不投机”,他硬要让二人牵绊在一起;日子分明过得平淡无趣,他却深陷其中,乐得其所。 晃眼便是一年过去了,比及新婚之时,何如自以为是稍稍了解诸晴些。她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也似乎不怎么符合世人对于“美好女子”的幻想。 何如却越发觉得,诸晴像是他的神女,诸晴是什么样的,他便喜欢什么样的。 哪怕是相处了这么久,如今的偶然一瞥仍能叫他惊艳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帷帐里的颜色都明显地暗了下去。 诸晴眉间微蹙,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差点没被悄无声息悬在上方的脑袋吓死。 “你做什么!”立马坐起、勉强定神的诸晴小声喝道。 何如也被她惊到,正要起身,但因为蹲久了腿麻,又跌到了床上。 见此,诸晴没忍住轻笑出声,她尚在被中的小腿抬起,隔着被子踢了踢何如的肩膀。 嘴上调侃道:“趁女子小憩,行不轨之事?” 何如也隔着被子,摁住诸晴作乱的双足,坐起来狡辩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诸晴又笑出了声,托腮笑道:“你瞧你这动作,是不是登徒子所为?” 说着被下为何如所按的玉足还动了动。 何如红着脸道:“夫妻之间,不算。” 诸晴“切”了一声,又问道:“在这儿守了多久?腿脚可好?” “还好,腿麻了,一会儿就没事了。”何如道,他又想到什么,说道: “父亲叫我同你说,那两个孩子的事情,你帮忙多看顾些。” 诸晴知道何城的意思——他怕自己妻子心软,受那个精明孩子欺骗,叫诸晴把麻烦领走。 “晓得了。”诸晴道,又踢了踢被子,道:“你让开些,我要起来了。” 何如赶忙挪了挪,让诸晴得以起身。 是以最终,兰茵还是被派到了落春院做活。 至于桂奴,不知道兰茵用了什么法子,最后桂奴像个小少爷似的被她“金屋藏娇”了起来。 诸晴观察了几日,也没见兰茵有什么其它的小动作。 她回来后歇了几日,便向何夫人请了回家探望。 大安也从不拘妇人回娘家探望。 这一年里诸垣也老老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