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黑暗中时间是没有概念的,只有脑子在胡思乱想。 她开始细数水滴声,从一开始,数到几千,再重新数一遍。 “五千三百六十七,五千三百六十八……” 水滴声逐渐弱下去,孟湘湘累得没力气数下去,倚在墙壁上。 这段时间时不时有人进屋拿人,因为昏暗孟湘湘看不清到底被带走的是谁,但他们受刑的惨叫声穿过铜墙铁壁,敲打在孟湘湘心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 叫声逐渐弱下,小吏提灯押人走过,路过孟湘湘的牢房,借微弱之光,孟湘湘见到了扶明,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甚至皮肉外翻。 她没见过如此可怕的伤,一个没忍住捂住嘴呕起来。恰在此时,又有小吏走到她的牢前,掏钥匙开锁。 许是因她是女子,对她倒没那么凶恶,只将她一路带到个阴暗小屋里。 周遭血迹斑驳,摆满各式刑具,形状古怪到想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随后一名锦衣男子合衣走入,小吏忙将孟湘湘绑好,整个身子悬在男子面前。 “本官是兰台侍御史,特审穆王谋反一案,望你不要有丝毫虚瞒,也好免去皮肉之苦。” 他还算有涵养,丢下这句话后,接着幽暗烛光开始翻案前卷宗。 “你便是延成侯孟宏汝的长女?” 孟湘湘只觉得头脑轰鸣。 谋反? 见她不说话,侍御史挥手,便有小吏走上前提起水桶泼了她一身。 衣衫受潮,潮湿又羞耻地贴着女子稚嫩的身体。 侍御史摇头道:“你是忠烈之后,又是个小丫头,本官也不想为难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可以免遭皮肉之苦。” 孟湘湘被这脏水浇得透心凉,五脏六腑被恐惧添满,古装剧里那些血肉横飞的场景不断在眼前上演。她想往后躲,奈何身子被绑死,根本动不了。 侍御史又问一遍,“你是延成侯孟宏汝长女?” 孟湘湘只能哆嗦着回答,“我是。” “穆王薨逝之时你在何处?” “在我的院子里。” “王府走水是否与火器相关?” 孟湘湘愣住,过往桩桩连成丝线,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绑在此处。 她忙道:“穆王爷是遭人杀害的,没有谋反,王府走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本官的问题。本官再问你,你可见过穆王与其他官员私自集会?” 孟湘湘呼吸逐渐急促。 潮湿之下她反而找回了思绪。 无论杀害穆王的凶手到底是何人,火器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倘若此刻她承认见过穆王与其他人共谋,无异于将延成侯等人送上断头台,亦是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她知道的太多,不能说,只能扛。 孟湘湘垂眼,不敢再看侍御史,“没见过。” “你可见过穆王与你父亲密谋?” “没见过。” “你仔细想想。” 孟湘湘便坚定道:“从未见过,他们就算交游,也是好友相交饮酒作诗,我父亲并无官职,只玩乐,不谈论其他。” “你怎么这么肯定?” 姚儋说着走入屋内,审视着孟湘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