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明重现之后是刺目的火光,模模糊糊间竟然一路烧到屋门口的木兰树,白花化作焦黄,高洁终归泥垢。 突然闯进屋的暴徒已经倒在地上,死得很干净利落,双手捂着喉咙抽搐不止。 他是被人从后颈一剑刺过去,下手凶狠毫无生还之机。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他还断断续续□□着,全是不甘愿。 孟湘湘抬头,看着郑子潇戾气深重的脸,身上一松,他将自己放开走向穆王。 “王爷,我来晚了。” “外面,怎么回事?”穆王有些喘不上气。 “盐井工人暴动,说是要抓冉恩,却把侯府给围了。” “延成侯夫妇呢?” “寻不见了,饮晴堂没有。” 孟侯爷挣扎着爬起身,踉跄走到门前,满目浮华竟然一片狼藉。 烈烈火声噼啪作响,偶然炸起一声让人惊惧。 孟湘湘脚下发软,颤抖着指向屋外,“角门,那有个角门。” 她多半有点乌鸦嘴在身上,话音刚落角门传来了阵天响动。 “一,二,三,撞!” 又是一声撞击,铜雀花纹雕饰的角门哀嚎,地面都跟着颤动。 “一,二,三,撞!” “撞!” 孟湘湘抓紧了身边人的袖角,手里的刀有些不稳。她吞咽了下,晕眩感贯彻全身。 “撞!” 工人齐声呐喊,山呼海啸,郑子潇轻轻接过刀,反而塞给了她一把短剑。 剑柄还留有男子的余温,上面雕着刚柔健美的小楷:嘲春。 郑子潇声音平稳,听不出惧意,“你不会有事,但还是要握紧这把剑,危难时候往这里扎,还有这里。” 他的两根指头指了指自己突出的喉结,又指向后背的腰腹。 黝黑的眼眸注视下,孟湘湘痴傻着点点头。 “别怕。” 他重新拾起孟湘湘的手,跟着穆王一路跑出屋子。 角门在身后巨响,马上就要绷断。 孟湘湘只敢死死薅着他,一路狂奔,可恨身体在这时候掉了链子,怎么跑她都迈不开腿,气也上不来。 “后门,我苑子有个十分偏僻的后门,外面是小巷子,很偏僻,可以溜走。” 她刚说完,就看到几个工人,端着铁锹铁铲,挥舞着追赶几个小婢。 锦衣华服的贵人格外显眼,工人们只是为了泄愤,看到他们都红了眼,铁器撞击着就要劈上来。 孟湘湘被郑子潇一把推给穆王,嘀秋短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白皙脸上沾着血点子。 他目光锐利,头也不回,“爬墙上去,我断后。” “你……” 孟湘湘还没说完,心里一酸,生怕他死在铁锹下。 她被穆王连拖带拽,穆王弯下腰,“你踩着我爬上去。” 孟湘湘只能咬紧了牙,攀着滚烫的墙边,手指卡镂空雕花的砖块上,磨出一片血红。 不知道初遇周光霖的时候,他是怎么爬的墙。 她一脚踩上穆王结实的肩,摇晃不稳地爬到了墙头,粗重喘息之下,整个人好像要过去了。 之后穆王在她的拖拽下也爬上来。 火色燎得双眼有些难以视物,血腥味顺着喉管弥漫